初绿笑着挑眉,“我以为殿下会关心上元节后坊间的议论呢。”她又摇头笑笑,“殿下此番还真是自相矛盾。”
江锋疑惑,问道:“如何讲?”
“殿下让你告诉我,今后有关沈姑娘和他的事不用再禀告,却又让我送如意羹过去,难道不矛盾吗?”
江锋道:“难道不是因为那些人说殿下颓势,又是病秧子吗?”
初绿笑了起来,“殿下如今会在乎旁人说他颓势,说他体弱多病吗?怕是巴不得别人都觉得他病重,命不久矣才好,可见,让殿下不悦的是另一件事。”
江锋问道:“什么事?”
她不回答,转身来到门口,却在开门时停下动作转身看着江锋,“你和卫安粗枝大叶,自然不懂,殿下心胸宽阔是不会和这些不够格的人斤斤计较的,如今这样报复那几位姑娘,怕是殿下自己都没弄明白。”
说完顿了一顿,“殿下交待的事我今日就办妥,慢走不送。”
江锋抱着剑,站在原地想了半晌,最后还是没想明白,轻轻摇了摇头,跳出了窗口。
不过两三时辰,坊间便又多了个传闻,六皇子落水后生了大病,几天几夜高烧不断,险些丧了命。
此刻,端着药虚弱的靠在床上的沈亦槿听到这个消息,马上放下药碗问道:“芷宁,这消息可是真的?”
芷宁眼底满是心疼,“应该是真的。姑娘,你自己还病着呢,就别再关心旁人了,如今六殿下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
她现在很后悔,当天为什么没有跟在姑娘身边,如果她在,是绝不会让姑娘跳水救人的。
沈亦槿想起落水那一幕:画舫二层的侍卫,假装不会水的李彦逐,还有太子毫不掩饰想让李彦逐淹死的态度。
很难不让她怀疑,李彦逐根本没病,这又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消息。
但对于她来说,这并不是一个坏消息。病弱,已经成了如今她唯一可以靠近他的理由。
“芷宁,梳妆。”
说着沈亦槿就要下床,芷宁扶住她,“姑娘,你要做什么?”
反正经过上元节一闹,她更没什么好掩饰的,“让厨房熬好参汤,我们给六殿下送去。”
“小妹!”站在门口的沈常松又心疼又气愤,“六殿下都明确拒绝你了,你还去做什么?”
“哥,你不懂。”沈亦槿推开扶住她的芷宁,自己下床,往梳妆台走去。
沈常松一下子抓住她的小臂,将她拖到床上,“父亲因为你的事已经几天几夜不能合眼了你知不知道!见你生病,父亲舍不得责备你,你又怎么舍得让父亲难过!”
沈亦槿的心一下一下疼着,想到父亲彻夜难眠的样子,她忍不住红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