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却死了,死在了杀死鬼舞辻无惨之前。
很久很久之前,我也被人称之为“能够杀死无惨的剑士”,但我却死在了无惨的手里。
我想起了过去的一切,想起他抱着我恍惚的模样,也想起他曾亲手切开我的喉咙。
无惨大抵是恨着我的,因为我曾做过的事情,恐怕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。
所以他注视着我的死亡,一次之后又是一次。
说实话,就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,在这一次结束之后,我们是否还会迎来下一次的重逢。
因为我……
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
健康的身体,出众的天赋,高贵的身份,富裕的家境,倘若真的再转生几次,不论是容貌还是名字,恐怕也会一一失去了。
等到我不再是我,我也不再是源睦月,那么我与无惨之间的“咒”,大抵也会扭曲成我自己也认不出的模样了吧。
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,我也注视了炭治郎使用着我也曾使用过的日之呼吸。
哪怕它现在被称之为“火之神神乐”,但我仍是知道的。
那就是缘一留下的东西。
他把自己的感情,连同他所使用的呼吸和剑术,一起留给了炭治郎的祖先。
于是一代代地传承下来,又落在了炭治郎的手中。
燃烧着火焰的刀砍下了无惨的脖颈,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场景的鬼杀队员们,全部都沉浸在了莫大而又难以置信的喜悦中。
有人死掉了,而他们却在高兴。
因为那些人的死亡并没有白费,无惨被杀死也正意味着今后将会有更少人的死亡。
从我的喉咙里升起了粘稠的血液,那些血液从我的口腔里涌出,我猛烈地咳嗽起来,大滩的血迹在地面扩散。
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闭上眼睛,更不能坐下休息。
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。
我见到了无惨,却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他。
看见他……被人砍下了头颅。
他无法再生了。
我从未见过的日之呼吸的某一型抑制了他再生的可能性,令他的头颅无法回归到身体。
——鬼舞辻无惨死了。
哪怕不用去看,我也能够知晓,这样的欢喜必定在顷刻间占据了所有人的脑海。
因为在他们看来,鬼舞辻无惨早就应该死了。
我不想认同也不想否认,甚至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。
太过悲哀了。
太过悲惨了。
我落下了眼泪,呜咽与血液一齐从喉咙里涌出,它们有一些落在了地上,而另一些则是落在了无惨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