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在之前提到的郊区大别墅里的一楼客厅,此时是五月份,春天刚好过去,夏天正在逐步到来。只不过因为附近植被太多气温稳定,季节变化并不明显。
琴酒正叼着烟欲往楼上走,听到她这句话,在楼梯口回头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我不想去!”
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咖啡塞给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伏特加,不理会后者慌张的接应和咖啡!咖啡洒出来了啊!的抱怨声,爱绮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琴酒面前。
也许是遗传,她的身形是纤细的那一挂,身高也一般。
冲过来再急刹车,一仰头撞见的便是琴酒带着冷意的墨绿色双眼,卯川爱绮的瞳孔缩小了一瞬,又急促地喘了一口气。
她一般是走在琴酒的身后,很少有这种面对面眼神直对的情况,琴酒一米九的身高和身板,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卯川爱绮来说无疑是一种压迫。
琴酒没有说话,似乎是在等她解释。
“琴酒先生,你知道的吧,我为什么来到你身边的原因。”卯川爱绮倔强地看着他,“所以现在是要把我——”
“抛弃了吗……”
泪水同最后几个字厮混在一起落下,她是真的憋不住了,特别是累死累活好感度涨的跟乌龟一样慢,现在还准备把她踹了。
天理难容哇!!
她不准备伸手抹掉眼泪,没有任何动作,仿佛是在等面前的男人来宣布最后的审判。
卯川爱绮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卑劣所在。
把琴酒强行划分在自己所谓的家之中,把他视作自己美好的梦的支柱,看似她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和伏特加一样跟在琴酒的身后,给琴酒带来任务上的辅助,但只有自己知道这是琴酒的默许,这里面的安全感与满足感是多么的食髓知味、令人沉醉不醒。
只要琴酒还有一天默许卯川爱绮的美梦,那么她可以为琴酒做任何事。
但——
贝尔摩德说的是借一段时间。
一段时间,是多久呢?从语法和用词来讲,几天一般是不用这样的词汇的,那么只有十几天、几个月、或是几年再或者更久的答案。
因为对于期限的不确定,卯川爱绮一时间的焦虑达到了顶端。
是觉得多久都无所谓吗?
是觉得没有我也无所谓吗?
那么——他的意思是要把我从这个家放逐了吗?
是否美梦不再对自己开放?
卯川爱绮不敢想象下去,可是生理上已经将她的恐惧与焦虑暴露地彻底。
可能是记忆宫殿带来的早熟,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。
她哭的时候动静很小,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控制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,只有抽噎的时候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吸气声,与安静相反的是她的泪水,如同决堤一般涌出,像是要把这几年都没有哭过的泪水都哭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