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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昭南一噎,脸上便有些发苦,正想着要如何圆下去,便听上首的老祖宗叹道:

“罢了罢了,这些事我不管。只是你去河南的这趟差事,可不能给哀家办砸了。”

***

齐昭南喜滋滋的捧着懿旨出了永寿宫,摸了摸懿旨上那明黄的段子,将那懿旨展开看了又看,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滋味。

想着两月以来自己就是同她别扭个什么劲,如今懿旨拿到手,往吏部要个调令,将自己岳丈陆茂柏调往浙江一带做个知州府台,那里算是他们旧党的地界,浙闽总督是自己的故旧,岳丈调到那里,全家必然跟随而去。

只他以此拿捏要挟,也不怕那陆令晚见到懿旨后玩出什么花样。待他从河南回来,便带着懿旨去陆府提亲。

***

“晚儿,晚儿。”

陆令晚听到有人在唤自己,手上的针线停了下来,手帕上的萱草纹便却了半片叶子,像是被人折断了似的。

她抬头,见娘打了帘子进来,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:

“娘,你怎么来这儿了?”

说着见柳氏身上只穿了件儿薄薄的褙子,连个挡风的也没有,“娘,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?这几日都结冰了。”

柳氏看着她,眼里含着泪:

“我的傻囡囡,你不是说要去庄子上玩吗?怎么会到了这戒园里来啊,娘的傻囡囡啊......”

她不知母亲怎么突然到这来,走上前两步,忙想要拉她:

“娘,谁同你说我在这儿的?您不要难过,我很快就可......”

她的话生生止在了那里,只因她低头发现她要去握娘的那只手半空里握了个空,似乎透明的手指被她整个贯穿了过去。她抓了抓,手里依旧空落落的。

她抬头惊恐着望着自己的娘,却见柳氏两眼含泪看着她,眼中的神情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,像隔了万水千山。

“娘的傻囡囡,要好好的......”

一滴泪从柳氏苍白的面庞上滑下来,陆令晚想要接,手里却仍旧空落落的。

她再抬头,柳氏已渐渐透明。

渐渐的,整个人消弭于无形。陆令晚惊慌失措,在房间里左顾右看。

“娘!娘!”

她喊着,喊的撕心裂肺,声嘶力竭。

猛的一睁眼,从床上坐了起来,耳后的冷意让她回过了神。原来只是一场噩梦,她松了口气,屐着鞋走到炭盆处,随意拨弄了几下,盆里的炭稍微熄了些。

再有三日她就可以出去了,想到这里,心头那些滞堵便消散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