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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(2 / 2)

但是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,萧宝姝不由睁开眼睛,她看到黑衣人身上贯穿了一把羽箭,往后仰去。

她吓得一激灵,抬眼往前一看,却看到梁珩骑在马上,手上拿着一把弓,面上神情淡淡的,看着她。

萧宝姝顿时怔住,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闭了下眼睛,再睁眼,真的是梁珩。

可梁珩为什么会在这里?他不是还有些时日才到西州吗?而且,他为什么会救她?

正当萧宝姝心中万般疑问的时候,梁珩已经骑着马,慢慢向她这边过来,萧宝姝握紧手中匕首,不由往后瑟缩了下。

她脑海里,一下不停地说着,杀了梁珩,杀了他,为祖父和自己报仇,为萧家报仇,一下又回旋着陆从风和她说过的话,他说他在搜集梁珩诬陷萧家的证据,他说他会还祖父清白,让她不要轻举妄动,萧宝姝握紧了匕首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假如梁珩走上前来,她到底会作何选择。

梁珩的马匹已经越来越近,忽然萧宝姝又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,接着雪狐儿窜到她怀中,萧宝姝转头一看,原来是陆从风骑着马过来了。

陆从风也看到了梁珩,他勒住缰绳,瞬间愣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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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陆从风又很快回过神来,他下马,单膝跪下:“臣陆从风,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梁珩表情依旧是淡淡的,眸中看不出半点神色变幻,他说道:“从风,免礼。”

陆从风站起,梁珩将目光移向萧宝姝:“这个,是孤上次赐给你的舞姬吧?”

陆从风抿唇,道:“是。”

梁珩道:“她为何会遇袭?”

“臣不知。”陆从风顿了顿,又道:“多谢殿下救了七娘。”

“举手之劳。”梁珩说道。

陆从风看向梁珩身后带的数十护卫,又问:“听闻殿下要来西州督军,本以为还有数十日才到,却不知殿下已轻车简从,先行赶到西州了。”

梁珩听言,微微笑了笑:“只是想沿途多打听打听西州军的事迹罢了,若声势浩大,恐怕什么都不会知晓了,孤本想过几日再进西州城,既然被从风你碰到了,那今日,孤就随你进城吧。”

“是,殿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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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宝姝抱着雪狐儿,坐在马车里,马车车轮吱呀呀地走着,许是为了照顾她,梁珩和陆从风等人也并未骑的很快,萧宝姝在车里,听着梁珩和陆从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大多都是梁珩询问陆从风西州的事情,陆从风一一回答,萧宝姝听着梁珩的声音,藏在衣袖的匕首,她是握了又松,但最终,还是将手放了下来,不再去握那柄匕首。

回到西州城后,萧宝姝抱着雪狐儿,就匆匆回了后院,梁珩看着她的背影,半晌,才移开目光。

他这才对身后陆从风说道:“从风,孤有话和你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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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府的大堂里,梁珩抿了口茶,不急着开口,却对站在一旁的陆从风说道:“坐。”

陆从风依言,坐到下座,梁珩将茶盏放在案几上,道:“那个舞姬,叫云七娘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她今日遇刺,你觉得是何人所为?”

“臣不知。”

梁珩悠悠道:“听闻你在回西州的路上,也遇刺过一次,行刺的,还是北戎人。”

陆从风并没有将遇刺的事情上报朝廷,但他也并不讶异梁珩知道这件事,梁珩稳坐太子这么多年,自然是有一些耳目的。

他说道:“是有这回事。”

梁珩嘴角弯起:“你是否怀疑,那次行刺,是孤所为?”

第49章

陆从风抿了抿唇, 神情淡然:“臣不敢。”

梁珩晒然一笑:“你心中,就是这么想的。”他摆了摆手,示意陆从风不用辩驳:“孤知道你这五年一直在收集萧清远一案的证据, 孤也知道,你因为萧宝姝之死,心中十分怨恨孤,甚至不愿意奉孤为主,但是从风, 孤可以告诉你, 你被刺杀一事,与孤毫无关系。”

梁珩坐于主座, 气定神闲, 娓娓道来:“孤还记得五年前,北戎进犯,朝中无一人敢赴西州, 只有你,愿意去西州退敌, 孤虽不喜欢你, 但是那时, 也是佩服你的,如今北戎未灭,孤自然不会自毁长城,错杀良将, 况且,假如孤对你动手, 你认为父皇还会让孤稳坐太子之位吗?”

陆从风默然, 事实上, 他虽然怀疑过梁珩,但是也不敢肯定,因为梁珩此人,虽然冷情冷性,阴晴不定,但是头脑冷静,处事得体,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太子,否则以他卑贱出身,也不至于能当十几年太子。

而且梁珩自从当太子以来,克己守礼,民间对他的评价也很好,他做的唯一一件错事,大概就是为了母仇诬陷萧太傅,逼死萧宝姝了。

梁珩见陆从风神情冷淡,于是转动手中扳指,漫不经心说道:“陆从风,今日,孤就和你把话说开了吧,你怨恨孤逼死萧清远,但是萧清远逼死了孤的母妃,为人子女,替父母报仇,难道不是天经地义?凭什么萧清远自恃正义,逼死一个弱女子,却还能得到鸿儒之名?有些事,难道他做得,孤就做不得了?”

陆从风听后,只道:“殿下若要杀萧清远,自可以登基之后堂堂正正杀他,但是殿下却让他背负谋逆罪名,只能自尽于狱中,而且……”陆从风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萧宝姝何辜?她什么都没做,却落得那般下场,殿下的所作所为,非君子之为,实在令陆朗不齿!”

陆从风尽抒心中不屑之情,梁珩却轻笑了起来:“君子?古来今来,有几个帝王可说是君子的?就连孤的父皇,登基之路,白骨遍地,他也不敢称自己是君子吧?你说不齿孤的所为,但孤连结发之妻都不在乎,又如何会在乎你的评价?人生短暂,所作所为,自己痛快即可,又何须他人认同?”

陆从风冷笑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

梁珩摇了摇头:“陆朗,孤和你从来不是一类人,你光风霁月,是坦荡君子,所以你这五年,就算心中再怎么怨恨孤,你也只会暗中收集萧清远一案的证据,却从没想过用五十万西州军来要挟父皇替萧清远翻案,不因私心坏大义,你守西州,父皇放心,孤也放心,而孤,虽不是君子,也知你瞧不上孤,但是你且放心,北戎不平,孤不会对你动手。”

陆从风道:“看来臣的生死,还是系在北戎身上了。”

梁珩嗤笑:“你若放弃为萧家翻案,生死又何须系在北戎身上?”

陆从风冷冷道:“只怕臣,恕难从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