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屏站边上布菜,闻言插话道:“不是说善善怀有身孕了吗?”
一句话所有人都看了过去,顾诚手里的筷子直接掉了,好在大家都太过惊讶,没人注意到。
画屏捂住了嘴,眼珠子瞪得贼大。感觉自己又嘴快说错了话。
侯夫人反应了下,喜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善善跟你说的?这孩子怎么瞒我们这么久啊。”添丁进口人间喜事,侯夫人喜欢善善自然希望她过的好。
画屏将头往应嬷嬷那一扭:“应嬷嬷说的呀。”
应嬷嬷无端被点名,人都抽了抽:“我?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?这事我不知道。”
画屏已经开始心虚了,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,支支吾吾道:“就昨天应嬷嬷和老太太闲聊,我听了一耳朵,不是吗?”
众人表情各异。
银烛已经去打她妹妹了,见天的嘴上就没个把门的,什么往玩外说,不知道还瞎说。
其实,画屏也就在顾家人面前这样,在外头嘴严的很。
老太太白了她一眼,说:“那是应嬷嬷担心善善只顾着这头,怕她冷落了刘大人,又想着他们夫妇已成亲四载,连个孩子都没。劝诫她不要每日都来这边,多顾着家里头,早日要个孩子,也送来我们玩玩啊。”
侯夫人跟着笑:“啊,我喜欢小孩子呀,要是像善善该多好啊,一定非常可爱,招人心疼。”
顾诚这一晚的心理活动可谓一波三折,他第一次生出了将画屏连同顾魏一起叉回青宣的想法。而后,他又在他娘和他祖母描绘的善善和小宝贝的美好画面中,多干了两碗饭。
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夜里的梦就绮丽的不可描述了,次日醒来,人就尴尬了。
今日休沐,顾诚不用当值。但他在青宣就养成了习惯,一年四季,天不亮都会早起练功。跟往日一样,银烛领着丫头们进屋扫洒,一推门,顾诚惊了一跳,喝问:“谁?出去!”
丫头们都吓到了,纷纷后退。站在院子里彼此对视,回不过来神。
少爷这是怎么了?从来没这样过啊!
银烛默默想了会,想着动物求偶的时候都狂躁易怒,大概人也一样?
因此,也没有大惊小怪,只遣散了下人,将泼猴儿叫来,让他去少爷屋门口伺候着,随叫随到。
顾少爷尴尬的解决了自他成年后屈指可数的尴尬事。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,不过那会儿没有脸,全凭一腔冲动,解决了就完事了。这次让他惊魂难安的是一直朦朦胧胧的人忽然有了脸,更糟糕的是,还还回味无穷,挥之不去。
顾少爷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,而后一个上午,他都呆坐在屋内。
参禅。
顾老太太和侯夫人背后笑话他,没跑了,肯定是了,魂都被勾没了。
期间,工部的聂宏杰大人来了一趟,指名道姓要见顾诚。
侯夫人说:“哦!我想起来了,之前一直听说小诚在帮工部干活,不会是工部哪位大人家的姐妹或女儿吧?”
老太太闭目想了下,表情变了变:“聂大人的女儿我都见过,长相……”一言难尽。
她是长辈,不好评价。
顾诚避而不见,聂大人又不能来硬的拿人,跟顾老太太一通闲聊,深切表达了爱才惜才之心。
侯夫人听着心都疼了,她就说她儿子怎么现在老熬夜,原来问题出在这。
问清楚情况,不关儿女婚事,老太太、侯夫人都暗自松了口气。
聂宏杰身量高大,膀大腰圆,体毛浓重。
据说,他的俩个女儿都随了父亲的……体貌特征。
聂宏杰刚走,何不忆就来了。
他是听说顾诚要参加冬狩,心里颇为惊异,过来问问情况。
顾诚盘腿坐在蒲团上,直着眼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何不忆抖落一身飞雪,泼猴儿上前接过。
顾诚也不知怎么了,现在就连看到泼猴儿都心虚,说:“你怎么进来了?快走!”
泼猴儿说:“画屏姐也被你赶走了,我要走了,这里就没人了。”
何不忆不明所以,问:“他们都怎么招你了?”
顾诚不说话,一手掐着下巴发呆。
何不忆找了一圈,拖来一个靠垫直接扔地上,坐他旁边,“听说你要参加冬狩?”
顾诚看他像看傻子:“有病!”
何不忆:“谁有病?”
顾诚:“你来问我这话你有病,我去参加我有病。”
“我就说嘛,传这些谣言的人才有病,”何不忆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,转了话题,“你来看看我给童小姐的新曲目《白狐》填的词。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才华横溢呢?”
顾诚睁了一只眼,意兴阑珊,说:“这只小白狐被将军射了一箭,差点死了。杀身之仇,不思报仇雪恨,转头又要嫁给他。这狐狸精是不是有病?”
虽然故事梗概是童小姐给的,但歌词是何不忆填的啊。
何不忆很愤怒:“爱情啊!这就是爱情啊!你个不懂情爱的莽夫,你怎么能懂男女间爱恨纠缠的美妙!”
顾诚没什么精神:“我是不懂。”
何不忆好为人师,立刻扑过去道:“男女之爱是世上最美妙的感情,跟别的感情都不一样。她会让你魂牵梦萦,不得安生,不见面想,见了面还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