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柏宸关闭窗扇,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里卷高袖筒,准备更换右腕上的膏药。慕伊诺啃着虾片,一片接一片停不下来,吃光后,他直白地问:“刚才那个男人,是不是喜欢你?”
阮柏宸听罢身形一顿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瞎讲什么,小孩子别乱猜。”
慕伊诺先挑重点反驳:“阮柏宸,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不是“哥”吗?怎么又直呼大名了?阮柏宸避重就轻地说:“困了吧?快睡,我不吵你。”
“你在紧张。”慕伊诺扯回话头,无所谓道,“在我面前完全没必要,美国很开放,有不少同性恋,他们都是正常人。”
阮柏宸轻叹口气,拉开茶几抽屉,膏药用完了。右手搭在弓起的膝盖上,他无奈地说:“少爷,不管我们的生活环境有多不同,这都不是你可以跟我闲聊的话题。”
慕伊诺满不在乎地问:“你是同性恋吗?”
被一个孩子搞得不知所措,阮柏宸干脆选择闭麦,把空了的膏药外包装捡出抽屉,扔进垃圾桶。
起身迈向卫生间,没走两步,慕伊诺毫无波澜的嗓音从后方传来:“购物袋里有新的膏药贴,你自己找找。”
阮柏宸停在原地,微怔。转回身时,慕伊诺已经收拾好餐盒,拿纸巾擦干净嘴巴,靠着枕头闭上了眼睛。
客厅安静几秒,阮柏宸道:“Eno,去刷牙。”
慕伊诺不耐烦地拧着眉,抓着被角,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自己刚捂热的被窝。
见对方没动静,阮柏宸威胁道:“睡前不刷牙,以后没饭吃。”
半晌,小少爷愤怒地掀开被子,哆嗦着肩膀,极为不情愿地踏进卫生间端起牙杯洗漱。阮柏宸斜倚门框,望着少年听话的模样,突然有点回味酒吧里的那声“哥”,没过瘾似的,他说:“Eno,再叫一次‘哥’听听。”
慕伊诺兜着一嘴泡沫,懒得搭理幸灾乐祸的阮柏宸。洗完脸后,经过男人身前,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:“去刷牙,阮柏宸。”
周一清晨,知春街上扬洒着热闹,由于昨天补觉太多,阮柏宸醒得很早,但还是比慕伊诺晚了半个小时。
慕伊诺顶着蓬乱的头发,手中翻着口袋书在默读。偶尔出声,咕哝的是英文,阮柏宸离近一瞧,封皮印着的书名他不认识,是一本经济学术语词汇手册。
一人晨读,一人忙活早餐,炸面包片夹火腿肠、荷包蛋,慕伊诺闻见饭香移开被窝,坐到餐桌旁“咕嘟”喝着阮柏宸现磨的豆浆。
吃饭时,阮柏宸问:“我待会儿就去上班了,你呢?”
慕伊诺咬下一半荷包蛋,唇瓣油亮: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“跟着我干吗?”阮柏宸道,“附近的娱乐场所不少,去玩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