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见他回来了,上赶着就问:“可见到你姐姐了?”
奚竹皱紧了眉,面上尽是苦意:“阿娘,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“什么叫我闹?”刘氏更加气急,“那是你姨母一家的命啊!”
“那又和姐姐有什么关系,不是她杀的,更不是她唆使人动的手,好,二公子手下人有错,但你儿子的好差事也都指望着姐夫了,如今被你闹没了,你高兴了吗?”奚竹声音也高了起来。
刘氏怔怔:“阿竹,你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“我姐嫁了二公子,那是多大的造化啊,按理说我是她亲弟弟,跟着也能多得关照,往后一家子蒸蒸日上,现在呢,被你闹得连见姐姐一面都不能,更要她死了才甘心,别说让她求二公子给我份好差事了,就怕咱们一辈子也别想见姐姐,过好日子!”
他跟个赖子似的,抱怨完了干脆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,不肯进门了。
刘氏的声势登时哑在了嗓子里,良久,才讷讷问道:“这些,都是谁说的?”
“自然是吉光说的,二公子要娶谁,是姐姐说不要就不要的吗?反倒咱们当了拖累,等二公子烦了,姐姐嫁了人又失宠,我就再没了指望,阿娘,你真要用我这一辈子去给姨母陪葬?”
“不,咱们不是还有大公子吗?”
“大公子那边别说姐姐不肯,二公子在朝更是强过他许多,姐姐半个月后就要成亲,他如今人也不见,到时板上钉钉再出现抢了姐姐去,那老夫人也要把她浸猪笼的,娘,你就识点时务吧。”
刘氏抿紧了唇,总有些不甘心:“我那妹妹可怜啊……”她又嘤嘤哭泣。
“我今天就明说了,你是要我这个儿子还是要死去的妹妹?”
刘氏没有立时答话,站在门口尴尬搓着腰上的围布,见奚竹是从没有过的懊恼,弱声问:“我不闹你姨母家不就白白……”
“你要想儿子往后一事无成就继续闹,我明儿就投了护城河去。”
“那我不闹了,不闹了,”刘氏忙拉住他,到底是儿子在心里的分量比较重,她半信半疑地问:“那你真能得份好差事?”
奚竹见她松口了,神色也缓和下来,大手一挥道:“这是自然,到时姐姐和二公子成了亲,只要我开口,哪里不是任我挑的,当年不也是有了二公子的恩典,我才治好了这病,阿娘,他对咱家是有恩的。”
话说到此处,刘氏咬了咬牙,扭头转进了厨房:“你也进来吃饭吧,我那家传的银镯子,你得空了拿给你姐姐。”
奚竹见她真的改了主意,也不敢太过欣喜,仍旧拧着眉走进去。
又一日后入夜,奚竹揣着镯子出了门。
袭光见那梯子又搭在了院墙上,忍住了将梯子踹下去的冲动。
这个人,等这里是自己家了?
奚竹浑然不知有人盯着他,在墙头坐稳了,一迭声地喊“姐姐”。
奚容很快就出来了,“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,小心摔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