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容在屋子里做女红,别说点心,连一盏热茶都没有, 只生了一个暖炉。
他倒没说什么,走到她身边试了试环着的狐裘温度。
奚容被他冰冷的大手一摸,吓了一下,有些恼地轻拍了他的手。
“绣的什么?”宫秋庭收回了手, 移到暖炉边烘着。
奚容举起来给他看, 是喜鹊衔桃枝的图案, 不像是给他的。
迎着宫秋庭琢磨打量的眼神,奚容说道:“只是随手打发时间而已。”
“这般闲情逸致,怎么不在自己的盖头上绣一绣?”
她看着绣绷抿唇,红着脸道:“公子请的是京城最好的绣娘,上头哪一寸不华贵,我这点技艺,怕绣坏了。”
“如何都坏不了,你自己绣的寓意总是不同,”等身子暖了,宫秋庭才上来环住人,“见过那嫁衣了?”
她回身嗯了一声,抱住他不说话,喃身问:“公子这几日累吗?”
宫秋庭心里高兴,嘴上还揶揄她:“如今要夫人关怀我,得多备几身嫁衣才好。”
“净胡说!”奚容要起身,又被他勾住了腰,拉了下来。
轩窗上爬上了冰花,他将狐裘拉起围住她的肩膀,奚容整个人只剩了个一张瘦净的小脸,粉白的唇被细细亲出了水润的嫣红。
他没待多久就走了,走之前不声不响将那些小丫鬟发卖了出去,又选了新的一批。
等奚容睡了午觉醒来,面前站了一排尽是陌生面孔时,才反应过来宫秋庭是生气了。
但眼前太多人走动她也烦,就提了两个伶俐懂事的在屋内就好,余下的之后再和他解释。
刘氏那边久久未有消息传来,奚容倒不着急,她只想着见奚竹一面。
姐弟俩倒是心有灵犀,奚竹也在设法见奚容,却没想到,这比他想象中更难。
起先是姐姐被大公子带走,之后宫秋庭来了,他们被带到了另一处院子去。
刘氏在二公子面前倒缩得像只乌眼鸡似的,没了在奚容面前的嚣狂。
隔日奚竹私下问了吉光,得知姐姐已经安全找回了,这才安心,只是如何也不能去见。
外头又忽然传起了卫尉大人要去尚书丞郎的女儿,奚竹登时猜测了起来,莫不是宫椋羽掠走奚容的事惹怒了二公子,他要另娶。
即便如此也该让他见一见姐姐,奚竹寻摸了几日,吉光才肯告知,那尚书丞郎的女儿就是奚容,只是劝他莫再莽撞。
如今姐姐要成亲了,他却被隔绝在外,心情自然郁卒,加之刘氏整日不满,也闹着要见奚容,他被闹得只想躲出去。
在丞郎府外逡巡了几日,他找了一个府中的小厮,花了几两银子问清了奚容的院子在什么位置,幸而奚容的院子就在丞郎最安静的边缘,墙外山石竹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