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棠一愣,问道:“你何出此言?”
秦照但笑不语。
“好你个秦照,莫不是想挑拨离间?”卫棠捏起拳头,作势就要抡过去,本以为面前人会躲开,不曾想结结实实捶在了他的胸口上,登时一愣。
趁着卫棠发愣的间隙,秦照的手掌覆上了那光洁的手背,随后慢慢地包裹,柔声道:“你当真不是因为当年阿宴舍身救了你,因着愧疚……”
“这怎么可能!你给我闭嘴。”卫棠猛地收回了手,手背上还隐隐残存着方才那热度,莫名觉得眼下的气氛有些怪怪的。
“若我告诉你……”突然,秦照的话音止住了,而卫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也未曾发觉。
随后他改了话头道:“也罢,我八成没有机会参加你们的婚仪了,那日,贺礼自会有人替我送来,若我回了陈国,你莫要太挂念我哦。”
说完,吊儿郎当地冲她眨了眨眼睛,便潇洒地转身负手离去,随后摆了摆手以示告别,独留卫棠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发呆。
过了半晌,卫棠跺了跺脚,看着秦照离去的方向,做了一个鬼脸,随后愤愤不平道:“秦照算哪门子的狐朋狗友,竟然质疑我对宴哥哥的心意,真是过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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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过得很快,卫棠与陈宴的婚期定在来年年初,而眼下的燕京城已经入冬了。
一日清晨,天还未亮,昌平侯府的正房内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。
“侯爷,可以出发了。”屋外的小厮小声提醒道。
陈文正戴上官帽,回头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,方才轻手轻脚地离去。
眼下已经入冬,天亮得晚,因此更漏一响,便得早早起身,否则会误了上朝的时辰。
陈文正醒转时,发觉妻子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香甜,为了不吵醒她,便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挪动。
成功后,方才松了口气,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麻,看着妻子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那么多年,阿宴和阿宁都那么大了,他们也都已经变成一对老夫老妻,禾儿还改不了这习惯,晚上老喜欢枕着他的手臂入睡。
不知过了多久,晨光穿透窗棱照进了屋内,几声清脆的鸟啼声回荡在院中,那叶儿上的露水一点一滴地汇聚,压弯了叶身,随即“啪嗒”一声落在了地上。
侯夫人林清禾坐在梳妆镜前,身上穿着一件薄袄,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。
她看着镜子的自己,下意识地捏了捏脸蛋:每日一问,肌肤较昨日是不是松弛了?
突然,她的眼睛惊恐地瞪大,捂着嘴惊呼一声,“天哪,我长了一条皱纹!”
这一吼,自然是惊动了正在给她梳头发的小丫鬟,手上的力道一大,疼得她“嗞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