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场后,她眉眼含笑看向上首的太子,随后应着鼓声,开始挥动水袖,跳起了幼时学过的那支燕曲舞,舞姿灵动如弱柳扶风,翩然又似惊飞的鸿雁。
这支舞据说是先皇后卫氏所创,幼时,父皇曾特意让人教过她。
一次,在宫宴上,她一舞出名,人人都夸五公主年年轻轻,舞姿卓越,有先皇后遗风,父皇为此给了她许多赏赐,但母后知道后,却怎么都不肯让她再跳。
而且太傅有时会在旁边唠叨,贵为公主,怎么能以色事人,久而久之,她便未曾跳过这舞了,但今日却仍有几分从前的风采。
她足尖轻点,一跃而起,水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形,衣服上缀着的璎珞也随风摇曳着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场下的舞姿何其灵动,当真是叫人过目不忘。
魏武的眼睛像是粘在了宋姝月的身上,手指摩挲着下巴,两只眼睛都放着金光,一想到一个月后的大婚之日,他的心里便美滋滋的。
而底下的魏槐却是嘴唇紧抿,手指用力地攥着酒杯,指骨泛白。
他看着上首的太子,眼里仿佛淬着浓浓的毒意,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。
他自嘲般地冷哼一声,仰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,很好,宋姝月,你成功了。
他现下有些后悔那日失态,叫她察觉出自己的心思。
她就是仗着自己对她仍有情谊,现下开始有意无意地报复他,想尽办法叫他不痛快。
虽然他很清楚她的小心思,可每一次都无法避免地被她挑起情绪。
也许,这就是因果报应。
但她不知道,这般,只会让他更恨太子,更恨这待他不公的世道,总有一天,他会把她抢回来,让她只对他一个人笑。
一舞毕,宋姝月面颊微红,有些乏力,本想先行告退回紫宸宫,但太子挡在了她面前,不由分说地拦住了她,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身上游离,勾着唇角地说:“公主舞姿当真动人,莫不如孤亲自送公主回去。”
宋姝月开口婉拒,但魏武非但不听,还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许是有些醉酒了,眼下的他眼尾泛红,双眼迷离,有些神志不清。
就在场面僵持之际,突然,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宋姝月面前,将她护在身后。
她定睛一看,微微诧异,随后余光瞥见太子不悦的脸色,喝道:“十七,退下,不得无礼!”
但那人恍若未闻,倔强地挡在她面前。
宋姝月有些恍惚,猛地想起了在浅水村那挡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。
而记忆中的身影冷不丁与面前这人重合了,她的呼吸一滞,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破天荒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