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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(1 / 2)

过了年,康熙便要带着几个阿哥巡幸塞外,他自然是见不着这个孩子降生的。

元栖有些心不在焉:“也不知这孩子是个阿哥还是公主?”

康熙却知道她话中所说的是什么,这趟出巡,一是和蒙古的王公们商议政事,二便是为着宫里逐渐长大的公主们的婚事。

最年长的大公主已经十四岁,荣妃的二公主十二岁,三公主十一,清朝的公主们出嫁时间比寻常人家的格格们晚一些,但也晚不了几年,更何况她们是要抚蒙,自然得提前准备着。

“自幼在宫廷长大的公主们嫁去那么远的地方,我着实有些替她们担心。”元栖还是说出了口,“难道就不能让公主和额驸一起住在京城的公主府内吗?”

她知道这是从乾隆朝开始才有的习惯,那时候大清正是国力鼎盛之时,蒙古各部自然不敢有异心,公主们婚后居住京城也并没什么。

然而如今离着康熙御驾亲征,北征漠北讨伐噶尔丹还有几年,如今的蒙古可算不上是安定。公主们只有真正嫁过去,才能以示诚意。

果然,康熙皱眉拒绝道:“此事不通。”

然后看到元栖黯然伤神的模样,他沉默片刻,才道:“若你腹中的是个公主,朕会尽力叫她嫁在京中的。”

元栖要的就是他这句话,霎时紧紧抱住他的胳膊,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。

现在不通,可等到日后康熙亲征,蒙古彻底归顺大清时,就极有可能行得通了。

而她腹中这个孩子若要出嫁,起码还要再等个二十年呢。

康熙二十五年,刚出了春节,康熙便透露出要起复索额图的意思。

这位太子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者,曾在康熙二十二年,被康熙寻出来三条错处,以“骄纵”之名被革除身上的职位,避居在家。

如今起复,想必也是因着太子即将出阁的原因。

到了二月,康熙准了索额图上疏,其中皇太子所用规格,尽显康熙对太子的宠爱和看重。太子的仪仗和冠服几乎等同于皇帝的规格,百官要对皇太子行仅次于觐见皇帝的大礼,还要避太子名讳。

连元栖瞧了都觉得康熙的宠爱太甚,如此一来,太子和诸阿哥们之间的差距越发的大,不可能再毫无芥蒂的亲近,更有可能引起阿哥们集体对太子的不满。

其中大阿哥的不满已经十分明显了。

许是因为惠妃迟迟未能解禁,也许是因为康熙待他不复从前的和颜悦色,而是严厉要求,大阿哥这一腔怨气无处发泄,借着和太子相互竞争和忌惮的关系,一股脑儿都发泄给了太子。

若说往日大阿哥和太子还有些难分胜负的惺惺相惜,那么如今,在康熙几乎是毫不掩饰的看重和宠爱之下,太子对大阿哥不像以前那么忌惮了,甚至隐隐还有些怜悯。

对于大阿哥而言,对他打击最大的并非是皇父对太子的看重,而是太子不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。

他知道皇父对太子的看重源于太子是储君,在蒙古蠢蠢欲动的情况下,要安人心,就得向全天下人昭示,储君深受宠爱和看重,亦是国朝后继有人。

但太子不将他放在眼里,却令他感到了屈辱。

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底。

康熙带着太子,大阿哥,三阿哥和四阿哥一同出巡,还有太后,宣妃和荣妃。

荣妃也知道此去是给女儿相看夫婿,一边抹着泪,一边强硬要求大公主和二公主习蒙语,练骑射,不要求真能上马射猎,只求能熬过最开始那段水土不服的日子。

康熙前脚走了每两日,元栖便发动了,前后用了将近一个多时辰,倒还算顺利。

果不其然,是个小公主。

如今宫里暂时是宜妃和德妃管着事儿,当日便快马加鞭写了信送出去。

彼时四阿哥正有些苦闷地躲在马车里,这两日只有大哥和三哥骑马,太子忙着和不少前来巴结的人往来。

自打太子的仪仗规格定了以后,大哥就像个被点着的炮仗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一次,他才不乐意和随时会炸的炮仗在一块儿。

而太子那儿,他更不想不请自来地围上去。

宫里皇额娘顺利生了个妹妹的消息穿过来,四阿哥才觉得心情好些,早年皇额娘就告诉过他女子生产有多么惊险,这一次皇额娘安然无恙,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

“回阿哥的话,前头大阿哥和三阿哥累了,回马车去歇着了。”

底下的太监出去瞧了一眼,回来道。

他心底是真有些捉摸不透自个儿主子的想法,先前太子爷递了话来要见见他,被阿哥给婉拒了,如今又不愿和大阿哥,三阿哥在一块儿,这性子似乎有些独。

要说是因着皇贵妃和惠妃,荣妃两位娘娘的关系一般,可先前荣妃娘娘算计大阿哥的事情也传的遍地都是,也没见大阿哥和三阿哥因此生分不少啊。

四阿哥眉眼舒展,这才点点头:“去牵我的马来,我要出去一会儿。”

然而没多久,四阿哥便听到后头有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
以为是大哥和三哥出来了,这么直接躲着又太刻意,四阿哥只得思索着接下来怎么说话才能不叫大阿哥发火,听到的却是太子略微带着些沙哑的嗓音。

四弟?你可算是有时间出来了。

回过头,四阿哥看到太子正笑着往他这边来。

四阿哥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躲避,正要下马行礼,被太子出言拦住:“你我兄弟,不必如此多礼。”

四阿哥一时间有些恍惚,当年在汗阿玛帐中见到太子时,太子所说的也是这句话。

“兄弟之间,不必这么多礼”

那时候他能毫无芥蒂地唤太子为“二哥”,这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,只得恭恭敬敬唤一声“太子殿下”。

虽然知道日后太子即位,这样恭敬跪拜的时候更少不了,但不妨碍他此时此刻的难受和迷惘。

他虽然已经在尽力掩饰,但对于太子而言,四弟的不自然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。

他自然知道四弟心里头不舒服的是什么,也知道大阿哥这些日子来日复一日的暴躁是因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