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人臣子,武德帝赐了婚,徐家难道还敢抗旨不遵吗?
他不情不愿的尚了公主,为着她是金枝玉叶,处处忍让,萧滢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,为她侍膳奉茶,为她揉肩捏背,原本是下人该干的活,他都做了,可今日这一遭,到底是让徐佩忍无可忍。
若活着是为了给公主做奴仆,那他饱读诗书还有何意义?
如今梁楚战事逐渐分明,大楚攻城略池步步紧逼,而大梁步步退守,眼瞧着大楚就又要攻下一座城池,他也该为徐家打算打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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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宠着
月明星疏, 楚淮从书房回来时,已至深夜,整个府邸都静了下来。
踏入后院, 他舒展了下脖子,不经意看见绿枝坐在正屋前的台阶上,他走了过去。
绿枝连忙起身行礼,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“容儿还没睡?”楚淮双手背在身后, 压低了嗓音。
“公主睡下了。”
“那你在这做什么?”
绿枝独自面对太子殿下极其紧张, 就怕连话都不会说了, 小心翼翼道:“奴婢怕公主初到扬城睡不惯, 会起夜,便在这里守夜。”
楚淮勾了勾唇, “你倒是忠心。”
绿枝将头低的更下了,“奴婢不敢当。”
楚淮扫过黑黢黢的正屋,舌尖顶了顶着上颚, “你随我来。”
绿枝望着太子的背影, 心都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,两年多不见,太子的气场太过强大, 绿枝习惯了公主柔和的性子, 实在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太子。
但如今人在屋檐下, 不得不低头,绿枝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。
两人走到离正屋有些距离的石桌旁,楚淮坐了下来,点了点桌面, “坐。”
绿枝哪敢啊, 慌忙摇头, “奴婢站着就好,殿下有何吩咐?”
楚淮也不强求,“我想知道过去两年多容儿发生的每件事,事无巨细。”
他知道容儿处处为他打算,不想让他知道太多,可他知道的越少,心里越是难安,想要知道全部的事,问绿枝是最为快捷的。
谁晓得绿枝被萧容叮嘱过了,不敢乱说话,“奴婢不敢议论主子,殿下若想知道,可以问公主。”
楚淮皱了皱眉,黑眸睇了她一眼,“你应当知道容儿的性子,她不愿说太多让我愧疚,你若忠心,便该将她受过的苦都告诉我,这样我才能更加心疼她,护她周全。”
绿枝低着头,细眉紧拧,太子殿下这番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,可公主又交代了,不许她说,她该怎么办呢?
“我不会告诉容儿,我只是想知道她这两年过的如何。”楚淮也是奇了,绿枝看起来对着他唯唯诺诺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吃人。
可是问起事来,又敢推辞,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,一会胆小一会胆大。
绿枝深吸口气,鼓起勇气,“太子殿下,奴婢可以冒昧的问您一句,打算将公主置于何地吗?”
“她日后会成为我的太子妃,你说呢?”楚淮的脸色沉了沉,若不是因为绿枝对萧容忠心耿耿,这样的问题,楚淮还真懒得回答。
绿枝诧异抬头,“您会娶公主吗?”
“要不然呢?”楚淮不想说更多。
绿枝抿了抿唇,“那奴婢告诉您。”
太子殿下向来一言九鼎,应当不会哄骗她一个婢女,若是太子能让公主成为太子妃,那她说了应当也无碍吧。
“您离开梁京的第二日公主才醒,醒后得知您已离京,痛哭了一场,次日公主求见了陛下,质问陛下为何算计她,她求陛下允她落发为尼,可陛下不曾允,公主便退了一步,说要为您守丧三年,陛下允了……”
“公主每日食素,为您抄写经文,已经堆了满屋子的经文,两年不曾踏出南撷院,可千秋节时,皇后再三派人来请,公主不得不出席宫宴……”
“三年未至,但陛下为了安抚章家,不曾告知公主,直接下了赐婚旨意,公主本不愿,可皇后将奴婢与孔嬷嬷囚于玉坤宫,威胁公主,公主为了救我们,答应了陛下愿意出嫁,条件是带上奴婢与孔嬷嬷……”
绿枝缓缓道来,回想过去两年多,连绿枝都觉得难捱,公主心里的苦,只会多不会少。
直到月色西斜,绿枝才停了下来,其实除了这些事,两年来,南撷院的日子是枯燥无趣的,公主每日抄经,她也无事可做。
绿枝静候一旁,院子里也随之静了下来,楚淮的胳膊搭在石桌上,手背青筋毕露,脸色比夜色还要黑,像是能滴下墨汁来。
容儿竟要为他落发为尼,傻姑娘,本就不是她的错,梁皇心安理得的利用自己的女儿,反倒让容儿沉浸于愧疚中。
武德帝答应了她三年时间,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口,章皇后用绿枝与孔嬷嬷威胁她出阁。
看来他还是对章家太过仁慈了。
他不屑于对老弱妇孺动手,可章皇后威逼容儿时,可不讲这些道理,来日他也不必讲。
楚淮的喉结滚了滚,嗓音喑哑,“你去吧。”
绿枝屈膝行了礼,退回到正屋外守着。
楚淮抬起头,石桌旁正好栽了一颗槐树,浓密茂盛的树冠将月色遮掩,黑影打在楚淮的身上,半遮半掩,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,像是来索命的地狱修罗,连院子里的虫鸣声都停了,静的能听见风声。
楚淮闭了闭眼,容儿受这些罪,亦有他的一份,怕是此生难偿,只能尽力弥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