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一顿,“你说得对,朕不能让保成担心。朕歇一会儿。”
胤禔:……更生气了怎么办。
服侍康熙躺下,胤禔轻手轻脚退出去,回到自己屋子,脸色瞬间垮下来。双拳紧握,手指关节咯咯作响。
汗阿玛是不是当他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呢!哪有人偏心偏成这样的!
不过这几日汗阿玛的态度尤为不对劲,虽说他偏心太子不是一日两日。但此次大军出征前期,汗阿玛并未这般。他每日陪驾汗阿玛身侧,与汗阿玛相处也算和乐。汗阿玛还问他对此战的看法,教他如何应对,嘱咐他跟在皇伯父身边好好学习。
彼时,一切都还算正常。可就在快要到达乌兰布通之时,汗阿玛的营帐半夜突然灯火复明,声音喧嚣。他离得近,听闻动静匆忙赶过去,便看到汗阿玛面色惨白,嘴角还挂着鲜血,仿佛疯了一般,连鞋袜都不穿,就下床往外走,口中大呼太子的名字。
后来在众人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这里是营地,太子未曾随行西征。接着汗阿玛便说要回京,且要立刻回京,疾行回京,他要见太子。他一定要见太子。
然而当时他走路都踉踉跄跄,从床边到营帐门口,短短距离,摔了两回。便是如此,也不肯听他与梁九功的劝说,挥开他们的阻拦,一意孤行,要往外冲。几度摔倒,几度爬起。最终被他与梁九功一起扶了回去。
此番情形,何人敢让他疾行回京?无奈之下,只能提议传信太子,让太子速来。好一通安抚劝谏,才把汗阿玛稳住,让汗阿玛同意,暂驻行宫休养。
胤禔眉宇紧皱。汗阿玛此番举动太不正常了。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?他有意从梁九功身上探听,奈何梁九功嘴巴紧得很,只说不知。他整夜伺候汗阿玛,怎么会不清楚。分明是托词!
胤禔咬牙。此次西征准噶尔,他为副将,是一次绝佳蹭功劳的机会。他很清楚,便是为了军功,他也该在军营。
可汗阿玛这般模样,让他十分忐忑。他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,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料。他只能想着,等太子过来,或许能看出点端倪。他总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以目前大军的局势,希望到时候他还能赶回去。
另一边。
康熙虽闭目躺在床上,可心里存了事,终归没能完全睡过去,不过眯了两刻多钟,再次被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惊醒,就这么睁着眼躺在床上,目光毫无焦距。人虽在,魂却已不知道飘去了哪里。
这回的场景与以往两个不同,是新的。自前些天在梦中显现后,近日来频繁重复。
梦中,他看到了胤礽的结局。虽然在看清头两个场景,瞧见胤礽的身体状况后,他便已有猜测。可猜测终归是猜测,他心里总有一丝期盼,盼着胤礽能出去,能调理过来。然而这次的梦打破了他的幻想。
胤礽到底还是死了,在他驾崩两年后,离开人世。胤礽去的时候,形销骨立。那是一个冬日,外面大雪纷飞。屋内炭火微弱,不见得比外头暖和多少。虽有太医诊脉,但开方用药都不太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