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霁道:“君侯高兴,在下自当陪着,夫人不必客气。”
容氏露出微笑,望了望外头天色:“时辰不早,只怕路上漆黑难行。世子不若在寒舍住一宿,明日再回王府去?”
李霁道:“夫人不必劳烦,在下王府之中还有些事务,须得回去处置。今日府上设宴款待,已是叨扰,改日君侯若还想饮酒,在下定当作陪。”
容氏颔首:“如此,世子走好。”
说罢,她让人唤来严楷,让他送李霁出门。
严楷颇是高兴,引着李霁往外头走去。
“阿霁你真厉害。”他忍不住夸奖道,“我还以为父亲那执拗性子,定要生气一阵子,不想他见了你,竟然就好了,还愿意与你畅谈饮酒。”
李霁道:“我与府上本无许多恩怨,高陵侯亦是直爽之人,话说开了便也好了。”
说着话,忽然,严楷轻咳一声,从引路的仆人手中接过灯笼来。
“你们回去吧,我自己送世子出去便是。”他说。
仆人们应下,行礼告退。
李霁有些诧异,正要问话,却见前方的花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。
竟是漪如。
严楷笑嘻嘻道:“我在前面等着。”说罢,提着灯笼自顾而去。
月光下,漪如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,似泛着淡淡的光。
四目相对,李霁没说话,走到她跟前。
“你喝了许多酒么?”她问。
“不曾。”李霁道。
话虽这么说,漪如却嗅到了他呼吸里的酒气。
她皱皱眉,诧异道:“你怎喝这么多也不醉……”
话没说完,突然,李霁伸出手来。
下一瞬,漪如落到了他的怀抱里。
温热的衣料上带着淡淡的酒气,伴着夜风沁入呼吸,漪如只觉耳根灼热。
“会被人看到……”她小声道,想挣脱。
李霁却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“片刻便好。”他的声音在耳畔低低道,“只是片刻……”
他的身体向前倾着,有些重。
当他的头靠在漪如肩上的时候,漪如忽而明白过来,他并非不会醉,只是擅长让人看不出来。
漪如没有再动。
“头晕么?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有些……”李霁道,声音里有些低沉的呢喃,漪如只觉心头痒了一下。
“傻瓜。”她觉得好笑,“你觉得喝不下了,不喝便是,为何还要强撑?你不是说,无人能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