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湛立刻点了头,准备把符从身上拿出来给她看。
“不用了,”陶新荷道,“我就是想说希望它这次也能护佑你,平安凯旋。”
崔湛看着她,微微笑了。
“会的。”他说罢,又在众人的目光中顿了顿,须臾,续道,“你也好好保重,莫要亏待自己。”
陶新荷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两人之间的话题就此终止,崔湛也没有说出什么让崔夫人能为之一振的言辞。
崔夫人有些失望,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崔昂也觉得儿子有些没趣,夫妻两人坐上马车后,他便用半带调侃的语气说道:“元瑜这个傻小子,什么都好,偏生语拙了些,不会哄人。刚才他要是顺杆而上,说不定已可前进一大步了。”
他说完,半晌没等到妻子回应,不免蹙眉,问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崔夫人转眸看了他一眼,平淡道:“有些东西既失去了,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得回来的,元瑜是怕他自己轻率行事,反而连眼前看见的希望都失去了。”
崔昂怔了怔,还没来得及接话,便又听她说道:“主君既不了解元瑜,也未曾经历过这种心情,还是不必去替孩子们操心这些事了。”
她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寻常,仿佛不带半点情绪,只是在陈述一桩事实。
自从陶新荷舍身之后,她对他说话就一直是这个样子,状似平和,实则带刺,有时更明显地连正眼都不瞧他,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柔和恭顺了。
崔昂每次都会被她气到,拂袖而去的次数也不少,就像现在,若不是因两人在外面,在马车上,他几乎差点又要与她吵起来。
可最莫名的是,他发现自己那根筋好像也挺拧着来的,每回同她吵完架之后他虽生气,可生完气又觉得隐隐有些带劲,他就在想他总有一天要把她给吵服气。
然而却至今没有吵赢过。
于是就这么次次失败,又次次想。
不知不觉间,夫妻两人这大半年来说的话比起以往二十几年都要多,他也仿佛重新认识了龙氏一回,晓得她原来竟是这样的性情。
崔昂清了清嗓子,转而说道:“这方面我的确是不如你心细,不过这事你也不能尽由着元瑜的性子去,现在新皇继位,新荷要从净因庵里出来不过圣上两句话的事,她现在又有了荣国夫人的赐封,万一陶家当真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和元瑜合离,这对我们并无好处,便是为了崔家,你们也该妥善维护这门姻亲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