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好了这批鸡,张知鱼就开始拿着本子记录,喂它们吃用各种烹饪法做出来的猪肝,这些都放了药材,一连喂了三日,外头一往里边送猪肝,鸡闻着味儿就开始蹿稀。
给几位大夫恶心得够呛,李氏就用去年秋日晒干的桂花缝在口罩里给他们送过来,大伙儿兴高采烈地就往毛脑袋上套。
张知鱼连连摆手,阻止道:“这样可不成,香的臭的放一块儿,岂不是比夏姐儿估计晒臭的鱼饵还威力惊人?”
大夫们长得这般年岁,何曾用过什么香,年纪轻轻皮就给风吹皲了,闻言一把夺来,不乐道:“小娘鱼好不扫兴,你愿意臭就自个儿臭着,还上这儿折腾起咱们这把老骨头来了。”
张知鱼悲叹一声。眼睁睁地看着秦大夫套了两个在嘴巴上。
很快,小小的农庄便臭气熏天,大夫们个个吐得面无人色,鸡看着也吐了。
张知鱼直退到门外,看着里头一蔫哒哒的老大夫,心道,这下大家可一块儿害了瘟,也算共患难了。
夏日又闷又热,味儿还这么难闻,小厮们一日三回地打扫都有些味儿,张知鱼也觉着自个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鸡粪的清香。
夏姐儿一看大姐回家就喊:“娘。臭鸡屎回来了!”说完,这小兔崽子就蹿上房梁躲着哈哈大笑。
李氏和家里几个小姑便风一般冲出来,拉住鱼姐儿按在桶里就狠命地涮。
孙婆子自觉自己是何等铜皮铁骨的女娘,看着鱼姐儿出来跟虾子似的都觉得疼。
但李氏有李氏的坚持——女儿可以丑,但是不能臭!她是个厨子,绝不允许家里有败坏人胃口的丑东西。
夏姐儿捧着臭豆腐吃得津津有味,连连点头,道:“我说偷油婆不停往家钻呢,都是大姐和阿公招来的!”
李氏瞪夏姐儿一眼,笑骂:“难不成你好到哪里去,成日家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。”
又道——看看隔壁橙娘,日日用功,累得头发都不曾洗,瞧着跟牛舔了似的,你继续下去也得成那样!
张知鱼咂嘴道:“娘也太不解风情,人家是爱美,故意用桂花油把头发梳成那样的。”
巷子里的小猢狲都到了臭美的年纪,第一次被娘允许用桂花油,可不得半瓶半瓶往上倒么,不拘男女都这么个样,现在竹枝巷子都可以改了名叫牛舔巷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