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慈眼珠一转,又道:“听说张家都是阿婆和李婶婶管钱。”
张知鱼又惊又喜:“难不成你竟还有钱给人管?”
顾慈好悬没呛死,张阿公在窗外立即接话:“县学前十每月都有五两银子拿,他回回考试都跟鬼上身一样考得奇好,早拿了好几年月银了。”
张知鱼眼睛亮亮地盯着顾慈。
顾慈从此彻底不带荷包了,对外说是给家里省点儿布, 荷包也得费钱来着。
林婆子就跟阮氏叽咕:“要不咱们多留慈姑几年罢,看他耳根子软得!”
多留几年。阮氏将这话儿在嘴里翻来覆去念了两遍, 神色复杂道:“咱们这可真是嫁女儿了。”
这般说着, 阮氏便忍不住用挑剔女婿的眼光来看张家, 假若把鱼姐儿看作男子,张家的情况就变成了这样:
鱼姐儿姊妹多——小姑子多,分出去的财产多,慈姑难做人。
张家都是女儿——生育压力大,但慈姑身体弱,可能被人嫌弃。
鱼姐儿成日四处奔波,经常在外头吃饭——容易有花花肠子。
阮氏扶额笑得发抖,难不成我竟将慈姑推进了狼窝?
林婆子:这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,焉知张家是否也这么列条研究过咱们呢?
总之,竹枝巷子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,不想成亲的都在发奋挣钱,想成亲的也在努力立业。
几条街外的赵聪和成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为着这事儿,赵聪险在家给娘打断腿去,和成昭一块儿跑过来,就往椅子上一瘫,连李记做的船鸭都有些食不下咽。
这五年他和成昭连秀才都没考中,明年大家都要从县学出来,到时还不得给他爹揍得臭死,一事无成的人娶媳妇儿,就是家财万贯也得心虚,他可不打算一辈子靠着爹娘,此事在张家便唉声叹气。
几人一起玩到大,张知鱼看着成昭敞开肚皮大吃特吃,心说两人也不能做一辈子瘟猪儿不是,思索片刻,道:“念书和赚钱,你们两个好歹好歹得沾一样边儿吧?”
大伙儿都是互相看过丑事也患难过的人,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。
赵聪啃着鸭腿儿道:“我不想继续考秀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