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座城楼内环已被谢堰的人控制,另有源源不断的兵士,自各处暗道涌入樨台。
不消片刻,人人退离容语身后一丈,百官均被侍卫拱卫其中。
容语抽空,瞥了一眼跌跌撞撞从城楼下来的王夫人,吩咐身侧内侍,“扶我舅母一侧歇息。”
“是....”
就在这时,一声怒吼自樨台上方的白玉石台传了来。
“够了!”
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。
一道孤寂的身影,自光影里踏了出来。
更深露重,他久久地凝立在石台最前,眉宇如结了一层寒霜。
他木然地望着底下林立的虎贲卫,与城楼下两相对峙的朝臣。
攒动的人头,熙熙攘攘的甲士,巍峨的殿宇,广袤的明空。
面前的这一幕变得模糊而虚幻。
原来,一切都是假的。
皇城四角的更鼓房,传来绵延不绝的钟声,城墙内外,更有浩荡的厮杀声漫天盖来。
铮鸣声沿着台阶灌入他胸口,他心漏的像是筛子,空空落落。
难怪皇帝怪他不肖父,难怪皇后对他不亲近。
原来,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窃贼。
呵!
朱承安麻木地笑出一声,有那么一瞬,他双腿发软,仿佛连站在这个白玉宽台都不能,没有资格,亦没有底气....
他不是大晋的太子,他不是中宫嫡子。
他只是颗来路不明的棋子。
他甚至连底下这些普通将士都不如。
生来被人冷落,被人掣肘,被人左右...
够了,这样的日子够了!
他往前一个踉跄,伏在望柱上,募的放声大笑,
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