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语身上除了双枪莲花,再无他物,心念一动,跃上屋顶,环视一周,见谢堰书房后面有一片竹林,立即飞身掠入,不消片刻便削了一截竹子回来。她回到书房,坐在灯下,掏出布囊里的小刀,开始雕刻。
墩子的父亲是木工,她幼时与墩子常雕刻些小玩意儿。容语最拿手的便是花球,她熟练又迅速地雕好一颗镂空的花球,又用银针在内面刻了谢堰的字,心想待谢堰回来,便赠给他。
这时,外面廊庑传来脚步声,但不是谢堰的步伐。
容语正要藏身,却听见那人已出声,
“容掌印来了是吗?”
是长公主的声音。
这下反而不好走了。
容语抖了抖衣袍的灰,干脆迎了出去。
推门而开,见长公主由嬷嬷搀扶立在灯下,容语当即抬手施了一礼,“给长公主殿下请安。”
长公主神色幽幽看她一眼,跨入房内,先往主位落座,又往旁边一指,“不知掌印驾临,谢府倒是怠慢了。”
容语神色微凝,长公主这语气可不那么耐听。
她是个通透的人,立刻便提起了几分心眼,“殿下误会,臣也是恰才路过,想起有几桩急事与谢大人商议,不成想二殿下来了,只得在此稍候,倒也谈不上怠慢。”
嬷嬷给二人各斟了一杯茶,容语落座,接过茶道了谢。
长公主擒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,掷于桌案,语气温和,“清晏与掌印皆是殚精竭虑之人,乃我皇家之幸,只是国事再忙,也不能忘了家事,清晏年纪不小,有些事不能再耽搁,我闻掌印在此,特来一会,是想求掌印替我当个说客。”
容语指尖倏忽一白,前段时日,王晖与朱承安以她为饵,诱杀谢堰,虽是对外瞒住了,可瞒不住有心人。
谢堰两度为她出生入死,谢照林定是有所察觉,已猜到她女子身份。
今夜谢堰迟迟不露面,又推拒了长公主给他设的相亲宴。
长公主出现在这里,怕也不是偶然。
容语指尖掐入掌心,愣是不让自己露出半丝异样,平静道,
“请殿下吩咐。”
长公主闻言,仿佛寻到了倾诉的人似的,倒豆子般将满腔苦楚道出,
“一提起清晏的婚事,便是我心头病,他三弟膝下都有了麟儿,偏偏他今年二十又三,一不娶妻,二不纳妾,可把我与他父亲给愁死了,今日这般大好机会,京城名门贵女聚在花厅,只等着他挑,他偏不瞧一眼,可把我给气得....”
絮叨片刻,深深瞥了一眼容语,微抬下颌笑道,“我家清晏文成武就,说他地位如日中天也不为过,所娶至少也得是名门官宦之后,有大家闺秀之姿,庶女再出众,我与他父亲皆瞧不上,必得是花容月貌,品性端秀的嫡女,容公公,你说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