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昱面色在一瞬间又平静下来,冷冷掀起唇角,“容语,你乃御马监提督,奉圣命南下平叛,你骤然出现在皇宫,意欲为何?莫非是为朱承安而来?”
生死存亡之际,容语也没什么好掩饰的。
“为正义而来,许昱,本督容不得你污蔑四皇子,更容不得尔等乱臣贼子窃取陛下江山。”
许昱冷哼一声,摇摇头道,“容语,你无诏归京,视同谋反,真正的乱臣贼子是你!”
这时,殿外又传来一道凛冽的嗓音,
“容公公并非无诏回京....”只见一芝兰玉树的男子,一袭月白直裰面容肃整跨入殿内。
众人瞧见谢堰,脸色大变,
许昱险些维持不住表情,阴沉道,“谢堰,你怎么也悄无声息回来了?”容语棘手归棘手,但谢堰更加让他忌惮,此二人是他成事的最大绊脚石。
谢堰下意识往台阶上一人望了一眼,又迅速挪开,淡声道,“怎么?难道我回京也需要诏书?”
他只是奉命与蒙兀女真三方谈判,并非领兵作战,与容语性质不同。
许昱抿了抿唇,一时懒得理会他,而是扫向容语,“那你呢?”
谢堰将一手书往前一展,接过话道,“本官身为兵部侍郎,突闻皇城有变,担心乱臣贼子乘势造反,是以飞书给御马监提督容语,让她回京救驾。”
许昱听了这话,几乎笑出声,“谢堰,你不过一个兵部侍郎,虽有权宜之便,可此事非同小可,你当真要替她担责?”许昱看得出来,谢堰是堂而皇之给容语寻借口。
谢堰负手淡淡一笑,“本官承担一切责任。”
容语听了这话,移目朝他望去。二人一左一右立在门口,视线堪堪相撞,
夜风扶起他月白的衣摆,那流云素锦的纹路被光芒映照涌动一片银光,数月不见,他眉目依然沉湛,清隽的脸经风沙洗礼越发硬朗。
她没料到谢堰在关键时刻,替她铺好了后路。
她嘴唇颌动了下,终是什么都没说,她欠他太多太多,不足以言谢。
许昱闻言不怒反笑,咬牙道,“那谢大人呢,宫门已闭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谢堰悠然一笑,“许首辅看来是疏于政务,忘了我兵部遇紧急军务,可打东华门夹道入宫面圣。”
许昱嘴皮一抽,眼底闪过一丝阴沉,“好,陛下昏厥,此处乃我主事,谢大人有何要紧军务立刻说来,否则本辅以擅闯皇宫之罪,将你拿下!”
谢堰不慌不忙背着手,“许大人别急,本官待会定让你开开眼界,不过在此之前,不如让容公公说一说,到底是何人意图谋害陛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