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昱话落的同时,徐越一挥手,东厂的侍卫迅速包围整个大殿。
赵田顿时色变,他立即看向陆珣,却见陆珣依然面无表情,仿佛事不关己,赵田一时拿不定主意,但凭着他是皇帝心腹的本能,还是打了个手势,现场的羽林卫迅速抽出刀剑,与东厂的人对峙。
场面剑拔弩张。
汗一点点顺着鬓角滑入衣领,刘承恩双目通红,久久的,无声的,与许昱对峙。
许昱将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,又或者今日是他筹谋已久的结果。
刘承恩这一生辗转内廷,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。乾帧皇帝留有密诏之事,他也有耳闻,当年,朝廷内外动弹,江山岌岌可危,他虽是太监,却也有一颗安/邦/定/国的心,他不敢据实已告,而是悄悄将传言的人给杀了,又过了两年,密诏并不曾现身,他便以为或许那只是妖言惑众,直到今日,密诏现于人间,他是真的信了,以至于并不曾细看它是真是假。
许昱和献王想要坐稳朝堂,必须倚仗他的威信,只要他袖手,他刘承恩依然是司礼监掌印,但,一旦他倒戈,养心殿那个孩子呢,东宫那个孩子呢,他们绝无生路。
许昱或许能留下朱靖安,但绝不可能留朱承安。
容语那双清秀的眼从他脑海滑过,她用自己换来他逃出囹圄。
以容语换江山稳固,换四皇子继位,他几乎可以不用迟疑,他相信那个孩子坦然赴死,是乐意为江山献身的。
但无视容语的牺牲,换他投效新君。
刘承恩做不到...他做不到啊.....
刘承恩从肺腑深处闷出一丝冷笑,灼灼盯着许昱,“若咱家不应呢?”
许昱笑了,连着笑了三下,笑声清清冷冷回荡在大殿。
许昱是个书生,平日看起来几乎毫无锋芒,但此刻,清矍的身形秀挺地立着,几乎是锋芒毕露。
“掌印是要成为江山的罪人吗?”
“江山不是谁一个人的江山,是百姓的江山,许首辅拿着一份来路不明的密诏,扬称要勤王,以至朝局动荡,不知谁才是江山的罪人?”刘承恩哼笑一声,掷地有声,
“陛下御极二十多年了,既有功劳也有苦劳,四殿下是无辜的,仅凭一枚夹竹桃便定他的罪,何其荒唐,他是中宫嫡子,是这个江山名正言顺的继承人!”
许昱笑融融的,笑意不及眼底,“那,刘公公何以证明四殿下是无辜的?”
“我能证明”
殿外一道清冽的嗓音穿透而来,紧接着,一道着火红盘金飞鱼服的身影,大步跨了进来。
她清冷的神色被这身火红衬得眉目炽艳,似夏日里最灼烈的一捧火。
许昱,端王并徐越等人,纷纷变了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