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昱面色复又凝重,“不过出了这档子事,陛下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信任您,这次出征该是无望了.....”
端王眸色怔怔,将茶盏握在掌心,“倒也难说,蒙兀休养生息二十年,为的就是眼下一战,若是皇帝收拾不了烂摊子,必定还得召我出马,长陵啊,本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,希望蒙兀能挫挫大晋兵锋,好叫皇帝知晓,还得是本王才能镇住北境。”
许昱微微眯起眼,脸上温润之色不复,眼尾似锋锐的薄刃,“咱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,”
“王爷,密诏丢失一事不必过于忧心,没了,咱们再伪造一份便是,一旦王爷不能回到陕西掌兵权,咱们计划便要调整,韩坤那件事,是时候给拾起来了....”
端王神色复又一振,颔首,“你说得对,咱们还有一条捷径可选。”
许昱缓缓叹气,“再过一个时辰天亮,还请王爷自呈折子请罪,将今夜之事一五一十禀于陛下,将罪责一并揽下来,不给王晖与谢堰说道的机会,哦,还有小儿....”
一想起许鹤仪,许昱头筋突突得炸,
端王失笑,“他与王桓该不会去御前说话,不过请罪还是必要的....”
天蒙蒙亮,端王脱冠,一身紫金王服跪于午门前。
皇帝将端王宣进养心殿。
端王一面认罪,一面又暗示是谢堰在他府邸生事,有意打探西北军情,将文书搅乱,幸在后来文书寻到,于是又将一份前线密报递给皇帝。
“皇兄,臣弟原先有一支商队往来北境,搜到了一些敌情,蒙兀已暗中集结二十万大军,打算一举南下。”
这是端王计划在关键时刻拿出,替自己博取军权的筹码,如今只能拿来给皇帝释疑。
皇帝一听有紧急军情,哪还顾得上昨夜之事,当即翻阅文书细细看来。
看完,他脸色凝重,“好,着你的人继续打探....”
端王一番告罪,反而得到皇帝抚慰,说是会教训谢堰,替他出气,端王连说不敢,最后退出去时,徐越悄悄告诉他,昨夜容语已面圣,并未提别的,端王便知容语果然如许昱所料,并未将密诏宣出,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皇帝并不糊涂,面上安抚端王,私下立即召见谢堰,彼时容语恰在御前侍奉,她冷不丁往门口瞄了一眼,见谢堰捂着胸口一瘸一拐被内侍掺了进来。
皇帝看到他这副模样,吃了一惊,
“怎么伤得这般重?”
谢堰推开内侍的手,艰难地跪在殿前,禀道,
“陛下,臣曾接人密告,言端王在陕西西安府圈养武士,练兵蓄甲,臣心中生疑,昨夜趁乱夜探了端王书房,果然发现了一些文书往来,只可惜臣武艺不精,被端王的侍卫发现,后来发生的事,想必陛下已知道,如果臣没猜错的话,端王一早定送了军情文书给陛下,眼巴巴脱罪来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