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照林一路点头哈腰送她到门口,又折了回来,立在廊下与谢堰两两相望,父子俩一时沉默下来。
谢照林犹豫了一下,还是踏了进来,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,在他塌前坐下,双手搭在膝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,
“这个容语真的这么厉害?十八名暗卫都除不掉他?”
谢堰闭目,“别想着除掉她,她功夫诡异,咱们能不被她杀,已是万幸。”
谢照林并不知那晚详情,深思道,“既然除不掉,只能想办法让他不为四皇子所用。”
谢堰眉峰微微一动,眼底忽然亮起了几分灼色,“您说的对,遇到合适时机,咱们可以把她调离东宫。”
谢照林看他一眼,“嗯..”他起身背着手往窗边踱了几步,忽然回眸望着谢堰,
“你年纪也不小了,婚事真的要拖下去?”
谢堰脸上没了应付长公主时的敷衍,而是顷刻冷淡下来,透着几分落寞,“我还没想好。”
谢照林眼一闭,再睁开眼已有了几分厉色,“我不管你什么想法,只三条,身份不能低,门第要出众,品性也要端庄。”默了又加了一句,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谢堰身影一顿,默了半晌,颔首道,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有了这句保证,谢照林放心下来,正要出去,忽然想到什么,折回身问道,“给你安排个通房?”
谢堰一愣,耳根微微泛红,沉声道,“不必。”
“哦,也是,你伤口还没好全,不太方便。”
谢堰:“.......”
谢照林嫌弃地跨出门,骂骂咧咧道,“你爹我娶了公主,不能纳妾便算了,你还不趁独身好好享受,若回头娶了个厉害的,有你苦头吃....”
.........
傍晚,东宫侧殿书房。
容语沐浴过后,换了一身圆领太监服,入朱承安书房伺候。
这段时日,王桓只要不当值,便兴致勃勃来东宫与她切磋武艺,经历上次朝阳门宫变,王晖对王桓习武一事已大有改观,至少再也不会对他冷嘲热讽,这给了王桓极大的鼓励。
王桓得以名正言顺从王家账房支了一笔银子,重新打造了一把偃月刀。
容语向来不辞劳苦,愿意与他习练,实在是今日来了月事,她体力不如寻常,是以将王桓赶了回去,这才洗漱一番,赶来书房。
书房内除了朱承安,还有一年轻的内侍,名唤刘吉,他是容语第一次拒绝东宫时,被刘承恩派来东宫伺候的伴读,刘吉也是内书堂的小内使出身,行事细心周到,比容语更会伺候人。
他们二人渐渐一个主外,一个主内,成了朱承安的左膀右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