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,她对谢照林芳心暗许时,每每得了他的诗集便喜滋滋睡不着觉。
所以,谢堰这是得了心上人的信?
她捏住信纸另一端,缓缓往外抽。
谢堰虽是病着,到底习武之人,很快警觉,他睁开惺忪的眼,望见自己母亲坐在塌前,愣了一下,
长公主一鼓作气将那封信给抽离。
“母亲!”
谢堰沉着脸撑起了身,
长公主理直气壮将信往袖兜里一揣。
“什么人的信看得这么入神,睡着了还在流口水呢...”长公主皮笑肉不笑道,
谢堰微顿,下意识去触嘴角,嘴角干干净净,哪有什么口水,便知母亲在打趣他,他眉头轻皱,“儿子在想朝中之事,身上还有些困倦,中途便睡了....”
目光往她袖里一瞥,伸出手,“母亲把信还给我..”
长公主慢腾腾将信抽出来,瞄了一眼,还真是朝中之事,微有些失望,便把信还给了谢堰,
“晏儿,你婚事还要耽搁到什么时候?”
谢堰将信折好塞去一册书中,漫不经心回道,“儿子正在物色....”
长公主听了这话气笑了,“物色?你整日混在朝堂,你能物色一朵花出来?”
“你不喜欢隆安就算了,那许松枝样样出众,可堪良配,你却生生将她送给了朱佑安,林疏也有了心上人,你瞧瞧,满京城哪还有好姑娘给你挑....”
一提起谢堰的婚事,长公主滔滔不绝,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。
谢堰按着眉心,只觉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,仿佛在经历难以忍受的酷刑,正头疼着,门前一暗,一道身影跨了进来。
谢照林背着手笑呵呵道,“殿下莫恼,婚姻自有天定,急什么....”
长公主扭头一记冷眼扫过去,“你倒是好,每每我提他婚事,你便说婚姻有天定,你也不瞧瞧他什么年纪了,你在他这般大时,清儿都有两岁多了....”
谢照林闻言先是颔首,旋即脸色一沉,摆出父亲的威严,朝谢堰喝道,“长公主殿下的吩咐你可记在心里了?尽快给自己物色个媳妇,莫要丢我老谢家的脸...”
谢堰从善如流跪在塌上,“儿子谨遵教诲。”
长公主横扫一眼,便知父子俩又在唱戏,她拂袖起身,美目狠狠剜着谢照林,
“端午将至,陛下将在太液池举行龙舟赛,届时京城贵女云集,这一回,我可是无论如何要给儿子定门亲。他是嫡次子,身份门第要求不多,只求个性子和软的,能受得了他这副臭脾气就成,你若是再拦我,便睡书房罢!”
长公主丢下这话,气冲冲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