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德旖不愿再模糊掉自己的原则,就像那只被换下的包。
梁德旖说:“一百三十万,我管你借。一周内还给你。”
霍之冕闭了闭眼,那样的恳切被收了回去。
他神情如常,“我的交换条件就是那样,不改,也不变。”
闫鹤用舌头在口腔内发出“哒”的一响,“哟,小两口吵架了啊。那你这画,看样子是买不成了。”
他将画扔给何莺,“送给你玩儿吧。”
何莺满脸嫌恶,“厕所里的东西,谁要啊。”
说这话时,何莺直接动手,将那幅水墨画拼烧而成的《伊卡洛斯》,撕掉了。
划拉一声,纸片从丝帛上被扯下。部分画面依旧残留,看起来像是小丑大咧的嘴。
何莺觉得不痛快,又将手上的碎画扯烂,朝天上一扬。
剩下的画被她踩在脚下。
她拍了拍手,“脏死了脏死了。闫鹤,陪我去洗手。”
两人相携离开了。
梁德旖愣在原地,还没回过神来。
那幅画……就这样被撕碎了?
她盯着地上的碎片,这是画面里的翅膀吗?
被融化的蜡翅,就这样变成了垃圾。
伊卡洛斯就此坠落,可他曾经最靠近太阳。
梁德旖气得手抖,颤得无法自已。她的双手交握,企图克制那种颤抖。
最后,她干脆蹲下身,一片一片拾起地上的碎片。
她的追求在这些人眼里毫无价值。有用时是装饰,无用时是烂纸片,随意会被扔掉。
甚至,是一种要挟。要挟她做出交易。
没人看到画本身,没人在意画本身。
她该离开了。
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。
霍之冕将梁德旖从地上拽了起来。
他盯着她,神色难辨,“梁德旖,你够了。”
够了,什么够了?
她看着霍之冕,“你松手。”
“又为这种事和我闹脾气?”他问。
“这种事,闹脾气?你是不是又要说不值得?”梁德旖问。
她也奇怪自己的镇定,明明因为生气而颤抖,可说话时声线却无比沉稳。
霍之冕难得缄默。
“霍之冕,我以为你该是最理解我的人。可没想到,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。”梁德旖说。
他不解地看她,眼里有疑惑。
她将画的碎片放在他的手里,“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