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见到檀杏,吐了口牙膏沫,冲她说:“你?终于起床了,你?姐在楼下等好久了。”
她努嘴示意窗外:“我说你?又?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非要你?姐送啊?她们大二?都没多少理论课,很少去教学楼的,课表肯定?也不一样吧。”
“不是我非要,是她非要。”檀杏说。
“啊,那你?姐也太宠你?了。”
是宠吗?檀杏望向窗外,在百无聊赖骑着车等她的尤映西?脸上轻轻带过目光,然?后将水龙头开到最?大,水流在塑料盆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,冲淡了那些想?承认的念头,低头洗脸:“她欠我的。”
从小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檀杏难得收获了“作”的评价,也只?有在尤映西?面前是这样。
欠债了,就要讨回来。所?以明?明?可以准时下楼也非要多试几个口红色号,耽误了时间,涂出去见人的还是最?开始的那款。明?明?衣柜里有很多帽子,偏不拿,火辣辣的太阳刺激得她的右眼直淌眼泪,就是要尤映西?问起,再耸耸肩装作反正已经是半个瞎子还能怎样的无所?谓。
余光里见到尤映西?欲言又?止,十分为难的模样。
檀杏便将头垂得低低的,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很快消失的笑容。
作精自?有恶人磨,可惜尤映西?不是恶人,倒也在檀杏与日俱增的叛逆中悟出了一点相处之道来。
檀杏眼前飘过什么东西?,待回神,头上已经被人戴了一顶竹蜻蜓的帽子,帽檐还往下压了压。
“喂——”檀杏好一阵无语,看着玻璃窗里反映的自?己,嘀咕说这也太傻了。
宿管阿姨隔着老?花镜瞅了眼,笑道:“哟,小蓝胖子的那个呀。”
檀杏:“你?又?支使我姐干嘛呢?”
她问完,也还在咕哝,像是很嫌弃这顶帽子,但都只?停留在口头上。
宿管阿姨:“你?这孩子还说,老?让你?姐这么等,就不能守时吗?”
檀杏一脸的不高兴:“她乐意等我,要你?管。我动作慢不行啊?”
尤映西?来了太多次,跟宿管阿姨都混成了熟人,等待太漫长,她闲得没事倚着窗台在给阿姨誊写访客记录,竹蜻蜓帽子是做家教的小朋友送的,没想?到檀杏头围小,戴上去居然?还蛮合适。
她站的位置很巧妙,光影的边界,阳光笼在身?上没有那么刺眼,檀杏才能时不时用余光瞄一下。
宿管阿姨懒得说她,转去笑话尤映西?将这个妹妹宠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