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胸口同时涌动着愤怒和惶恐,我
我
我在害怕,如果不被人喜欢,不被爱,我就一文不值了。
风子萱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。她感觉有一把锋利、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她的胸膛。
时悦还在看着她,目光悲悯而炙热。
风子萱仿佛已经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了。
可是我无法那样!
我做不到像你那样轻松。我没有办法!
风子萱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双耳,用力的抓住了头发。
我做不了那些事情。如果做了那些事,我就不是风子萱了。
她察觉到时悦正垂眸望向自己。
可到底什么才是风子萱呢?这不是你才有权力决定的事情吗?
别人告诉你,你要这样做,要那样做。那是代价,是你自古以来你应该承受的,否则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。
可是,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!
时悦也握紧了风子萱的手。
一切话语都在冲撞和反抗前二十年来构建的一切。
风子萱沉默的垂下头。她分不清这一刻自己的情绪,憎恶、嫉妒、羡慕、向往
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。
看见了自己是由什么组成的,却无法控制的感到痛苦。
仿佛是连风都凝固了,喧闹的一切声响都消失。风子萱什么也听不见。
她心里的声音却终究是无法否定。
她知道缘由了。她看到了。她必须要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,才觉得自己拥有活下来的资格。
因此她温柔懂事,美丽优雅,一直在争取父亲兄长的喜爱。
似乎只有被别人需要时,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。
她在恐惧这个。
可她究竟要做到哪一步,才能接受自己的存在是合理的。
这是一件无解的事情。是一片没有被开拓过的荒漠。
风子萱从哭泣中抬起头来,看着时悦。她觉得不可思议,又很委屈。
她这样用力且压抑的活了十几年,忽然有一个人来告诉她。
你不必如此。
你可以自我。
砰!旁边的战火扩大。
高砚的助理姗姗来迟,冲进了咖啡馆。高砚试图挣扎开来,还没来得及跑远,又被保镖踹到。
助理和高砚一起挨揍。旁人尖锐的叫声更加频繁。
时悦侧头,冷漠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吗,对着这混乱又滑稽的一幕,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