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嬷嬷摇了摇头,公子明明有了悔意,还死鸭子嘴硬,这副性子,实在不讨人喜欢。
这两人硬生生凑在一处,说到底还是委屈了那丫头。
……
品香斋一间厢房内,竹秋正守在门外。
苏羡端坐在雕花座上,手边摩挲着茶盏,不疾不徐道:“派出去的探子,可有消息了。”
杜玄低头躬身:“这邕州镇上近来并无外来户籍,就连新搬来的两户人家也是从山上的村庄迁来的,并无云阳公主的下落。”
苏羡眉头皱起,桌上摆着的青釉滴盏当即被她拂袖挥落地面,怒道:“公主府养着你们,就是听你说这些的?”
杜玄立刻跪地,冷汗涔涔:“主子息怒。”
他擦了擦汗,又道:“属下是猜想,公主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镇上了。”
苏羡以手抵额,她此番出来,带的人不算多,可都是大内一力栽培的高手,这邕州镇算不上大,若宓儿真的在此,没道理会毫无踪迹可寻,难道那日自己真的认错了人。
她摆了摆手,嘴角无力:“下去。”
杜玄见状,连忙屏息退了出去。
竹秋站在门外,见杜玄白着一张脸出来就猜到了一大半,忙问:“还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?”
杜玄摇头道: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连这地方官我也悄悄递了密信,这云阳公主又不傻,倘若真在邕州,定会求助官府的人才是,我想定是公主看错了。”
竹秋呼出口气,“还是快些去找罢,云阳公主素来体弱,离京时身上更是没半点皇家之物,这万一流落到虎狼之地,那还得了。”
杜玄连连点头,“长公主这,你还是多劝着些。”苏羡平日里虽是个掐尖要强的人,可对他们也是极少疾言厉色的。
竹秋几分担忧地望了望屋内,“我省得的。”
过了一会,竹秋端着圆盘入屋,“公主,我跟小二要了些糕点,您先用些。”
厢房内支摘窗敞开着,一阵寒风刮过,苏羡捏起绣帕咳了两声。
竹秋忙起身,将窗户阖上,等回过头来,见苏羡正盯着绣帕上的合欢花纹。
她垂眸发愣,这帕子还是前年宓儿亲自绣的,送给她新婚的贺礼。只是没想到她会和离,而绣这帕子的人也不知身在何处。
竹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,“云阳公主的绣功尽得高司制真传,绣得比公主府里头的那些绣娘还要好。”
苏羡接过茶盏,“她从前就爱倒腾这些了。”
宓儿出生不久,母后便过世了,高司制闺中时与母后要好,受母后临终之托,在衣食上对两人无微不至。
除了教她们知书明理,更教算数记账、女红绣工。奈何她是个急性子,情愿跟着女师傅学些拳脚功夫,也不肯做那耗耐性的事,可苏宓不同,她身子弱,性子温吞,闲暇时能坐在绣架前一整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