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半睡半醒,浑浑噩噩时,竟半阖着眼落泪。
“吧嗒”一声,一颗颗晶莹滚烫的泪滴在男人手背上,陆靖身子一顿,素来深沉的眼瞳中闪过几丝慌乱。
男人六神五六:“阿照,你哪难受。”
小姑娘动了动唇,泪珠子挂在眼角边上,却不肯发出一句话。
陆靖双拳紧握,朝外喊:“再快些。”
马车咕噜声一落,他拿来软毯将人裹得严严实实,抱下了马车。
薛嬷嬷在里面听见动静,从院子中出来,便见陆靖抱着人快步进屋。
王嫂带着大夫紧随其后,薛嬷嬷急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王嫂领着大夫往内院去,一路解释道:“这陆娘子一早脸色便不好,方才在铺子里昏倒了。”
陆靖怕颠着她,不敢快跑,急忙小步跨进屋,捻手捻脚地将阿照放置在塌上。
大夫跟着进屋,放下药匣子,忙上前把脉。
须臾,大夫抚须道:“着了寒,我开两副药便好了,只是……”
他指了指阿照系在腰间的淡青色香囊,薛嬷嬷见状忙解下递了过去。
大夫置于鼻间嗅了嗅,片刻后方道:“这避孕的香料中,有几味药份量实在过重,药效是顶好的,可这娘子身子骨比常人弱了些,免不得伤身子,若常久佩在身上,以后再想生育可就难了。”
第十六章 心疼
这话一落,屋内几人面色皆异。
王嫂心下嘀咕,这寻常的人妇一旦嫁了人,便一心栽子嗣上,这陆娘子竟不想生。
不过这到底是旁人的家事,也不好多嘴,她忙敛起诧异的面容。
薛嬷嬷瞥了陆靖一眼,他下颌绷紧,脸色难看得不成,那丫头一向没那么多心眼,难不成这香料是陆靖让用的。
薛嬷嬷叹了一口气道:“今日多谢王娘子了,阿照病着,铺子里的事劳娘子多操心些。”
王嫂心领神会,笑道:“应该的,这铺面还有些活,我就先回去了,娘子先好生修养着,一切都有我。”
薛嬷嬷道了声谢,将人送出门。
待她回来,见陆靖坐在阿照床榻边,眉间深锁。
他并不精通香料,那时不过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,便随意到外头让大夫调了个料包,却没曾想于她身子有碍。
薛嬷嬷叹了一口气,语气中略带责备:“公子如今知心疼了。”
陆靖替她掖了掖被角,“此事确实是我没办好,只是这丫头未免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