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约车到的很快, 周晚意随口报了一个最近的医院地址。
晚高峰堵得很严重,周晚意一上车就靠在后排昏昏沉沉地睡着,也没在意路上的车况,直到被司机戳醒。
“美女,医院门口那个红绿灯车堵得厉害,反正这边走过去也没多少路,要不你就在这里下车吧?我少收你点钱。”
周晚意恍然睁眼,望着窗外细密地雨珠,眉头微皱,“可是我没有伞怎么办?”
“我送你一把就是了。”
司机弯腰,在前排捣鼓好久终于摸出来一把布满灰尘的格子伞,伞沿有一角直接下垂,目测应该是内里的伞骨坏了。
“这把伞放在车里好久了,虽然破了点,但是遮雨足够了。”
前面的车队堵得严实又密集,目测没半小时疏通不了,周晚意默了一瞬,从司机手里接过破伞,轻声道了声谢。
车子靠边停下,城市的霓虹已经亮起,狂风疯狂拍打着绿化带中的花草,周晚意撑着那把破伞艰难地在车辆中穿行。
风很大,伞的骨架又坏个稀碎,只剩下一根长长的伞柄孤零零撑起伞面,如今被风一吹,自然便就像花骨朵开花一样,被整个吹翻过边来。
好不容易到了医院,周晚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得很透彻了,额发也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,整个人看着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但好在冰冷的雨水让她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。
她孤身挂号,就诊,缴费,拿药整整一个多小时埋没在医院的人海里。
从药房坐直梯下到一楼的时候,周晚意看到了江厌。
他一袭白褂加身,孤直地站在一群颇为年长的医生中间。电梯门骤然打开,男人忽然掀眸,正巧撞上周晚意的视线。
那一瞬间好不容易清醒的神志忽然就又模糊了起来,周晚意仿佛在他那双沉寂的眸子里看到了乌云暗涌。
因为实在太过狼狈,她下意识就想跑。
但却因为站在电梯最里面根本挤不出去,只能默默认栽翘唇与江厌无声打了个招呼。
走廊里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,江厌跟在人群后面进电梯,不费吹灰之力地挤到了周晚意身边。
他身上带了点消毒水和洗手液的气味,扑面拢来满是心安。
江厌和专家们谈论着病人病情,面上一派正经,背在身后的手却很不经意地触到了周晚意的指尖。
指尖的过分冰凉让他手指本能地后缩了一下,但又很快卷土重来,慢吞吞地将周晚意的手整个包住。
这不是周晚意与他第一次牵手,却是唯一一次江厌自己主动的。
男人手心干燥而温暖,动作很是规矩老实,不会像周晚意那样东摸西蹭,却像是拽住风筝的线尾一样,将她的心稳稳握住,给她安全感爆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