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老夫人嗤笑一声,“这是小姐曾经住过的地方,是她的家。”
“我替小姐多出两口气怎么了?”
说着,她很是嫌弃地觑向许周氏,“你就是太让着这丫头了,才敢让她骑到你头上。”
“迁府和交出公中,你一个都别想。”
周家人从商,在他们自己镇上周家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。
周老爷后宅妾室通房少说也有十数位,儿女更是不少,说到底周禾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。
妇人记得清楚,当时周家的公中是在周老爷的正室手中,打点和掌管着周府上下一切的事务,很是有威慑。
她虽不识几个字,可那些年她跟在周禾身边瞧得明白,谁手中握着公中,阖府便在谁手中。
如今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,竟然敢让许周氏交出公中。
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。
“你这丫头若是识相,就把你手中的公中都交给她来处理。”
“你要是听话,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给你许一户好人家。”
妇人说着,就像是拿捏住赵琼华的所有命脉,丝毫不觉得赵琼华的郡主身份有何让人畏惧。
数十年过去了,老侯爷对她家小姐都是念念不忘的,更何况她对侯府还有救命之恩。
她十分笃定,只要她还站在镇宁侯府当中,不论发生什么事老侯爷都一定不会让她出事。
“是吗?”赵琼华唇角轻勾,颇为嘲讽地问道:“那本郡主是不是还得感谢你?”
给她许一户好人家。
这事都轮不到老侯爷来插手,她倒是有这份过人的自信。
仆多随主,周禾身边的丫鬟是这种德行,想来许是周禾的性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她也总算是明白前世许铭良怎么敢对侯府下手,已经坏了根性的人,从前还不知道给许铭良传了多少不正的念头,且都是这般有恃无恐又贪得无厌。
“来人。”
未等那妇人和许周氏再有回应,赵琼华扬声喊道,不多时小张管家就带着数位护卫到了后花园。
见赵琼华迟迟不会琼华苑,小张管家便知道她是被后花园的那三个人给绊住了。
以防会发生什么意外,临近一刻钟前管家便吩咐了数位护卫侯在后花园不远处,也好随时听赵琼华命令。
小张管家看向赵琼华,微微弯腰问道:“郡主有何吩咐?”
“传本郡主的话,限许家三日之内搬离侯府。”
“三日之期一过,但凡许家还有人或东西留在镇宁侯府的,一律都给本郡主扔出侯府。”
似是能预判到许周氏想说什么,赵琼华睨向她,朱唇轻启,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若是老侯爷来问,就说是本郡主的吩咐。”
“谁要是敢手下留情,或是想和许家一同离开的,这几日就收拾细软。”
“本郡主只容三日。”
之前就是老侯爷太纵容着许家,才敢让许家这般目中无人。
如今时机也算是成熟了,许家也该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了。
许周氏听完赵琼华的话,一时只觉自己已经从云端彻底摔落到谷底,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。
昨日镇宁侯提出分家时,老侯爷并未表态,她与许铭良也觉得事情还有转机,便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。
哪曾想赵琼华今日就摆了他们一道。
三日之期……
他们尚且连宅邸都未曾去看过,更不曾定下居所。
这三日内他们不仅要定下住处,还要收拾这么多年来的细软,又谈何容易?
这次赵琼华当真是不给他们留一点退路了。
许周氏咬牙切齿,心下却恨透了赵琼华,连带着还有对那妇人的不满。
若是她方才听劝,不再去激怒赵琼华,许是事情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。
今日不到午时许铭良便出了侯府,至今还未归府。
她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。
“郡主未免也太过咄咄逼人了。”许周氏眉心紧蹙,为今之计,她也只能尽量和赵琼华耗下去,好等着许铭良回来做主定夺。
赵琼华看穿许周氏的意图,不欲与她多耗,“本郡主说一不二。”
“要是你觉得三日太多,本郡主也能改到明日一日。”
许家迁府这事,既然昨日他们已经开了头,便不能再给许家多留时间。
他们惯会仗着老侯爷的势得寸进尺。
放肆到如今,就连周禾身边的丫鬟都敢觊觎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