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谢太夫人与谢贵妃时常有书信往来,一来二去的,谢贵妃心中的这份切盼便愈发强烈。
自幼赵琼华便时常会在宫中小住,谢贵妃没少见她。
但这次毕竟与以往的意义都不一样。
他这话说的直白,赵琼华回味过来后脸颊都染上些许绯红,她小声回道,“那等我们下次再进宫,就陪你去景和宫。”
先前两个人都去京郊别院见过谢太夫人,谢贵妃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并不奇怪。
可昨日发生的种种事、加上今日侯府还有许家在拖着,着实不是好时机。
不过一提起谢贵妃,赵琼华忽的想起昨日两个人在偏殿时的闲聊。
以及谢云辞的那句“她们两个早就不惹事了”。
思及此,赵琼华不由得负手看向谢云辞,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,将昨夜未问的话重又试探出口:“云辞,你说昨晚谢贵妃怎么和我姑姑一同去坤宁宫了?”
“她们两个一向不愿意和对方多有来往,昨日倒是有几分稀奇了。”
昨晚坤宁宫的事,如今细细品来确实有蹊跷。
平日里即便是在皇后面前,谢贵妃和赵淑妃都不曾有过分毫收敛,昨日情形属实是难得了。
而且不论是在昨晚还是在今晨,赵琼华与赵淑妃闲聊时,并未感觉到她对这件事有多惊讶,不过是寻常事罢了。
“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罢了。”谢云辞俯身在她耳边只低低说了一句,便不愿再透露更多,“等出了宫我再同你说。”
说罢,不等赵琼华先开口问下去时,他便直起身子,懒懒抬手指了指站在宫门不远处的人,“想来我们琼华郡主还有要事在身。”
“等你空闲下来我再与你说这等闲聊。”
谢云辞态度转变得突然,赵琼华还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时,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她便看到了江齐修。
此时他们虽然已经临近宫门,但与江齐修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。
赵琼华也看不大真切,只能瞧见他站在那里,手中像是还拿着什么物什,是在等人。
恰逢江齐修也看了过来,三个人的目光就这么撞在一起。
各有心思,心绪也不尽相同。
江齐修在看到谢云辞与赵琼华一同出宫时,忽然攥紧手中的荷包,与此同时仿佛有人抬步落脚、狠狠踩踏在他的心上一般,直教人疼得无法自已。
反观赵琼华和谢云辞皆是淡然。
“他竟然不去看林雁回和许锦湘。”赵琼华小声嘀咕道。
江齐修及冠后便在宫外立了皇子府,宫中虽也保留了他从前所住的宫殿,可除却政务繁忙时,平日里他鲜少会宿在宫中。
他此前还从未有过侍妾通房。
昨日在坤宁宫中发生那么多事,几次三番地定婚又退婚,江齐修今日竟还有心境来宫门处等她。
许锦湘会去算计林雁回,其中缘由多少都与江齐修有几分干系。
而今许锦湘已被下狱,林雁回因着厌胜之术未解还在昏迷不醒。
江齐修不去多关心她们二人,旁的心思倒是不少。
许是前世她落魄之际,江齐修对她避而不见时,也是这般与许锦湘日日见面、情不自已的。
果真是凉薄难改。
思及此,赵琼华的眸色都冷冽几分。
谢云辞此时自然而然地牵住赵琼华的手,同她并肩走过去,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。
“昨晚闹成那样,林雁回还在昏迷不醒,许锦湘又被终身囚在大狱中,想来他都是避之不及的,又怎么会亲自去看她。”
缘着昨日许锦湘和江齐修已经事成,为了顾忌许家和赵家的面子宫中这才给二人赐了婚;随后许锦湘的罪行都被人揭发,罪无可赦,这桩赐下尚且不足一日的婚事反倒成了江齐修的牵绊。
不过依照贤妃的性子,定是要想方设法地推掉这桩亲,好让林雁回能心无芥蒂地再度答应与江齐修的亲事。
“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好。”
心下知道江齐修定是为了她而来的,赵琼华眸中毫无波澜,反倒带着几分讥讽,“薄情寡义。”
说话间,两人已经行至宫门处,与江齐修不过遥遥几步的距离。
瞧见两个人紧紧相牵的手,江齐修的眼神愈发晦暗。
像是一夜未眠一般,他神情中也带着几分疲倦,可他还是紧紧凝视着赵琼华,哑着声音开口:“琼华,我有事想问你……”
他一边满怀期待地望向赵琼华,心下一边却在嫉妒着谢云辞。
从三月夜他负了那场夜奔后,琼华对他的态度便日渐冷淡,行至如今他们之间已然这般淡漠。
当真是各奔天命。
“五殿下有事不妨直说。”赵琼华见江齐修时不时看向谢云辞,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,但她并没有打算如他所愿。
谢云辞松手,转而揽上赵琼华腰身;他看向江齐修,复又应和着赵琼华,“臣奉淑妃娘娘的旨意,要将郡主平安无事地送回镇宁侯府。”
“殿下既有事相问,不如抓紧时机。”
毕竟这还是在宫门,在这里发生的事,许是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翊坤宫。
“若是淑妃娘娘怪罪下来,臣总不能再牵连到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