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侯爷可真是为她们找来一家好人作伴啊。
深知这个时候还要继续演着不知情的戏码,赵淑妃深吸一口气,正要唤太医上前时,谢贵妃及时瞧见她情绪不对,便又抢先说道:“姚太医,你上前来查查这都是什么。”
语罢,她转身又同皇后商量道:“如今这小人已经找到了。皇后娘娘,不如将张太医也请过来,一探究竟。”
毕竟这巫蛊之术是张太医先提出来的,即便他自称所知不多,但由他来查验也更为稳妥些。
皇后闻言盯了谢贵妃须臾后,点头应允,支了自己身边的女官前去偏殿。
物什太多,姚太医分身乏术,便又喊了尚在殿中的几位同僚共同查验。
不多时,张太医便从偏殿赶了过来。
一行人足足检查了一刻钟后,这才又放下东西,转而留下姚太医和张太医回禀结果。
“回皇上、皇后娘娘,这木做的小人应当就是给林小姐下咒用的。”
“名姓和生辰八字都无误。”
张太医一面说着,一面指着那小人。
方才他们一众太医在检查小人时,也向贤妃询问过林雁回的生辰八字,都一一能核对上,已然是确认无虞。
“另一个呢?”
另一个……
听到谢贵妃发问,张太医和姚太医面面相觑,下意识吞咽着涎水,颇有几分忐忑,“回娘娘,另一个小人……上面写着琼华郡主的名字。”
张太医话音刚落,便听到一阵清脆的、瓷盏碎裂的声音。
乍然落地的瓷盏碎裂迸溅,堪堪砸在许锦湘和江齐修的脚下。
是仁宗闻言气急后脱手砸的。
不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,仁宗向来很少动怒,更别提砸碎东西。
见状,坤宁宫上下的人都清楚知道仁宗已然动怒,不敢多言,齐齐起身跪地叩首,“请皇上息怒。”
“息怒?”
仁宗负手走下玉阶,在那一排漆盘前站定。
他仔细瞧着那两个小人,一个崭新光滑,一个却带着几分残旧。
无需多言他就已然明了,上面用血写有赵琼华名姓的小人已经做出来许久,甚至幕后人已经借此小人对琼华下了手。
那木制的小人尚且崭新,林雁回便已经呕血。
更遑论是赵琼华。
“张太医,你继续说。”
“朕恕你无罪。”
仁宗收紧双拳又松开,如此反复几次后,他这才重又发话。
张太医闻言只敢点头,低声回着仁宗的话:“回皇上,这小人上的名姓虽然是郡主的,可臣无法确认上面的生辰八字是不是郡主的。”
京中小姐的生辰八字,大多只有家中长辈或亲近的密友才知晓,其他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。
“如果是,那这白布小人与那木制小人便是同样的作用。”
“可如果不是……”再继续开口时,越说张太医的声音越低,“请皇上恕臣愚昧,并不知晓这东西作何用处。”
仁宗将白布小人翻过来,看到上面同样用血写就的生辰八字时,他心下就已经有了思量,却还是朝赵钦平招了招手,“钦平,你过来仔细瞧瞧。”
闻言,赵钦平起身上前,行至仁宗身边时也看向那小人。
在看到上面的生辰八字时,他眼神一变,顿时看向跪在不远处不敢起身的许锦湘。
许锦湘出生时,边疆暂无战事,再加上那时赵琼华还不到周岁,赵钦平为了陪她便在京中多留了一段时日。
他自然是知道许锦湘的生辰八字的,此刻又怎么会认不出来。
“这生辰八字写的确实不是琼华。”
“至于是谁的……臣不敢妄定,还是要铭良确认才好。”
即便他话未说满,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。
需要许铭良上前确认的生辰八字,又是与今晚诸事有干系之人的,除却一个许锦湘,在场的人几乎不做第二人想。
“许爱卿。”
在赵钦平话音刚落时,仁宗便唤了许铭良上前,同时又吩咐道:“你们都先起来。”
众人叩首谢过皇帝后,便又纷纷起身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。
与此同时,许铭良紧跟上前。
方才他离得远,只能瞧见漆盘上放着白布小人,却看不见小人上面的生辰八字。如今他仔细看得清楚后,却只想训斥许锦湘这个不懂分寸的女儿。
今晚七殿下和谢云辞来侯府中搜查时,他刚从老侯爷的书房中回来,听到一行人径直去了挽湘阁搜查后,他心下就徒然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