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这些外人去了也是手忙脚乱罢了。”
赵琼华意识清醒地听着几个人的争执,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一般,她努力摇摇头,身形踉跄,小声呢喃道:“难受……”
眼见她愈发难受,许锦湘又一副不肯放手的模样,心里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,无奈之下,崔晚瑶只好先放了手,“那就劳烦许小姐了。”
“一定要让郡主安然无恙,切莫再受了什么伤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许锦湘点头应下,却根本没将崔晚瑶的话放在心上。
一见崔晚瑶放手,许锦湘就示意代茗上前,同她一起搀扶着赵琼华去了储秀宫的西偏殿。
直至她们离开主殿,殿内这才开始重奏歌舞。
崔晚瑶满是不放心地看着殿外的方向。
今晚她始终都坐在赵琼华身边,明明此前她人还好好的,在七公主和许锦湘敬完酒后突然开始难受。
旁人也就罢了,若是她还察觉不出其中的蹊跷之处,那真的不是一般的天真了。
心下起疑,她拿过赵琼华那一侧的酒盏,确认无误后她又接过酒壶,打开轻嗅了一下,是正常的果酒香。
端看了片刻后,崔晚瑶又有意识地摸着酒壶各处,在摸到壶底时,不知道触碰到何种机关,她忽然听到很轻微的一道清脆声。
微不可闻,若不是此时歌舞将歇,她又一心都在这酒壶上,恐怕她也听不到。
趁着尚且无人注意她时,崔晚瑶将两个人的酒壶对调,在她自己的丫鬟俯身替她斟茶时,她摘下腰间的玉佩,侧头连忙吩咐道:“你去翊坤宫找淑妃娘娘,就说郡主身子不适,想让淑妃娘娘接她回去。”
*
殿外,许锦湘扶着赵琼华有意放慢脚步,慢慢悠悠地走向西偏殿。
行至半路时,见储秀宫仍没有太医过来,许锦湘同代茗吩咐道:“你去太医院看看太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。”
“郡主越来越难受,不能再拖延了。”
代茗正努力搀扶着赵琼华,尽量同许锦湘保持一致步伐,闻言她有些为难,“可是小姐,太医院的人不认识奴婢。”
“您一个人搀扶着郡主也会累的。”
先前许锦湘住在储秀宫,有什么事都是七公主身边的宫女代为传唤。
别说是太医院的人,即便是宫中的宫女都不一定会认得她。
许锦湘眉目间染上几分不耐,看向代茗时也愈发不顺眼,“本小姐是让你去看看太医走到哪里了。”
“请太医的事自有七公主担待。”
一天天的没个机灵劲儿,做事也只会按部就班。
比起赵琼华身边的白芍青鸢等人,代茗可是差得太远了。
感觉到许锦湘的不耐烦,代茗不敢再多说,只得先放开赵琼华,疾步离开储秀宫,依照许锦湘的吩咐做事。
此时储秀宫中的宫女太监并不多,大多数人都在前殿忙着,许锦湘扶着赵琼华往偏殿走时,还不断同她说着话:“堂姐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“热……”
赵琼华没精打采地回道,手还下意识地去寻腰带的盘扣,却无济于事,“好难受。”
她半阖着眼,只装作难受的模样。
在许锦湘再问她话时,赵琼华摇摇头,一副不适到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。
许锦湘见状心下更是安心,掺杂着莫大的得意与欣慰。
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西殿的厢房,许锦湘推开门,费力地将赵琼华歪歪扭扭地放到床榻上。
关阖上门,四下无人之际,许锦湘不必再遮掩自己,她顺势坐到床榻边,坐在赵琼华身侧,一手抚上赵琼华的姣好面容,听她喊着声声难受。
她笑得得意,“堂姐你放心,一会儿就不会难受了。”
“这可是妹妹给你准备的大礼。”
“不止五殿下会过来,南燕太子也会来。”
“我等着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刻。”
说罢,她向外看了一眼,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。
她这才出了西偏殿,朝不远处的偏门走去。
好巧不巧,江齐修也刚好来到储秀宫偏门,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,许锦湘一看便知他是收到暗卫的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。
他倒是在乎赵琼华。
许锦湘冷哼一声,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“她在西偏殿第二间厢房,你要过去就尽快。”
“我去帮你拖住太医。”
这件事是许锦湘早前便同江齐修说过的,当时他只是缄默,许锦湘自知无趣便没有再问他。
即便是到了现在,江齐修抿唇,还有几分犹豫,“当真要如此吗?”
“琼华她会恨……”
“那你就等着她嫁给南燕太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