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日头高悬,天光满照,晴朗无云,落在许周氏眼中,倒也算是个好兆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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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。
赵琼华梳好发髻,正对着铜镜佩戴耳饰时,紫菀便轻声叩门,“小姐,奴婢有事禀告。”
“进来。”
应声时,她又拿起一对耳饰比划着。
紫菀进来后放下漆盘,福身回禀着:“小姐,这是谢二公子和崔家派人送来的礼物,说是要郡主亲自确认。”
谢云辞和崔家一同送来,赶得这么巧。
赵琼华放下手中的耳饰,饶有兴致地开口:“揭开看看。”
漆盘中放置着一套琉璃头面,海棠样式雕刻地栩栩如生,阳光照落时,还能衬出五彩的光辉,华贵异常;如此一来,倒衬得另一尾禁步黯然失色了。
“这尾禁步,崔家派人送来时可有说为何?”
海棠琉璃头面是谢云辞那日敲了崔家一笔,说要送给她的。崔家再怎么家底蕴厚,也不会再做这等亏本的买卖。
赵琼华一手拂过那套琉璃头面,指尖最终停留在那对耳饰上。
“回小姐,崔家说今日晚瑶小姐身子抱恙,无法宴请小姐您,特差人来送礼致歉,还望您三日后再去崔家赴宴。”
推迟,这是又放了她鸽子吗?
赵琼华眉目间带上几丝不悦,但又觉得很是好笑,摆摆手只作知晓,没有细问反倒是转移了话题,“朝堂上,今日有没有什么消息?”
紫菀点头,小声开口:“有。”
“奴婢听闻,御史大夫已经把刺杀的证据都呈交给皇上了,御史台的人也已秘密去往京郊。”
第42章 做戏
琼华苑的西厢房, 门窗大敞,日光直直地倾洒进厢房中,投落到赵琼华身上, 更衬得她衣裙上金线熠熠生辉,整个人也更显几分柔和。
由着之前从锦罗坊回府时, 她和褚今燕偷换出来的破旧布料上还带着几只蚕丝虫,经过她这些时日刻意的培养, 这些蚕丝虫也长大了不少。
同时也给了赵琼华她想要的答案。
西厢房中一共放置着六个木箱,两个里面放的锦罗坊的布料,两个里面放的赵琼华从前的旧衣物,最后两个木箱中则放置的是长公主嫁妆里的布料。
这段时日下来, 也只有锦罗坊的布料被蚕食得日渐破碎不堪, 而另外四个箱子中的布料则毫发无损。
锦罗坊原是长公主自己经营的铺子, 不管是选人还是选用布料, 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。不可能连蚕丝虫都没有考虑在内。
许周氏啊, 为了彻底掌控她娘亲手中的铺子,李代桃僵, 以次充好, 倒真的是颇费心思呢。
赵琼华大致摸清楚许周氏的盘算后,嗤笑一声, 随手捻了几叶桑叶放到箱子中投喂蚕丝虫。
许是心情好, 她一边还哼唱着几句小调。
褚今燕方一靠近西厢房, 便能听到赵琼华在轻哼着歌, 心情颇好的模样。她犹豫着抬步迈进去, 调侃道:“今天什么事, 让我们琼华郡主这么高兴呀?”
一面说着, 她一面走向赵琼华。
这几日她跟着赵琼华一同来西厢房的次数多了, 再面对这些蚕丝虫,倒也没有从前那般害怕了。
“好事。”赵琼华朝她招手,指了指木箱中的破碎布料,“也不枉费我这段时日的心血,锦罗坊这布料,问题属实严重了。”
经营布料铺子的人,大多在采购布料的时候就会避开容易招惹蚕丝虫的布料,亦或者是细心打理以免生虫,再不济也会知会客人一声。
而锦罗坊从不曾有过任何明示,依旧售卖着这种布料,时日一久,若不仔细打点过,再好的布料也迟早会因为蚕丝虫而成为废品。
难怪账本明面上毫无痕迹,细细清算之下却总感觉有问题。
也难怪锦罗坊会从单纯经营布匹生意,近几年又涉足到了成衣。想必也是想借此,将布料转为成衣,降低损失罢了 。
褚今燕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,但还是配合得点点头以示赞同。像是突然想到要紧事一般,她连忙把手里的盒子交给赵琼华。
“这是你要的南域蛊虫,因着蛊虫难养,又实在不好找,也只找到了几只而已。”
“没事,这次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。”赵琼华压着几分欣喜,打开盒子,看到这蛊虫确实如她从前在书上看到的那般,一致无二,她又看过几眼后便阖上盖子。
“是我想要的那种蛊虫没错。这次真的辛苦你了。”
南域本就偏远,仅仅是去南域便不止半个月,更别说还要替她寻蛊虫,再返程。
如此一来二往,褚今燕的速度已着实超过她的预期。
褚今燕闻言松口气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像是交掉了一件极为棘手的差事。
“没找错就行。”一边说着,她探头看向木箱中的蚕丝虫,“那你现在有了证据,之后要怎么做?找机会再去试探锦罗坊的掌柜吗?”
但按照上次去锦罗坊、与掌柜接触时,那掌柜也不会让人轻易试探出什么,除却有些贪财,许周氏的人一向口风很紧。
况且她们上次为了不打草惊蛇,还特意做了易容伪装,如今再用这些所谓的证据,锦罗坊的人不一定会承认。
赵琼华摇头,只又说了一个字:“等。”
等一个已然不远的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