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老板快到跟前了,我远远瞧见的,怕是再走一刻就到城门口了。”
昭州城的商贾们、百姓们、瞧热闹的跑腿的传话的,城门北是热热闹闹的一片,众人就看顾大人骑了马出城去了。知道内情的便心里感叹一句顾大人真是对顾夫人一往情深,十分爱重。不知道内情的百姓,只觉得顾大人这是担心着商队,爱民如子。
“听说吉汀那府县原先穷的百姓穿不起鞋光着脚,如今不说富裕,总是穿得起草鞋布鞋了。”
“听说那边开了椰货厂,收了不少哥儿女孩去干活,一天就八文钱,如今在吉汀,凡是去厂子干活的哥儿女孩可抢手了,人人都想要嫁他家。”
“以前刻薄媳妇儿的婆母,如今也宝贝着儿媳呢。”
“还有这等事?再说说。”说着话的是年轻妇人,她婆母不说十分刻薄,但也不算宽厚的,可能有什么办法,嫁鸡随鸡,只能媳妇儿熬成婆了,“你说若是咱们昭州也能像吉汀那般就好了。”
“我跟你说个事,你别传出去,昭州城外南面近播林安南盖厂子。”
“你从何知的?”
“我一个亲戚在那儿盖厂,不过不知道做什么,是顾大人的主意。”
一听是顾大人下的令这年轻妇人便高兴了,心里升了期许,莫不是她们昭州城也和吉汀一般能做什么买卖了?可还没等她高兴太久,另一人听见聊天的说:“才不是什么盖厂,我听说是盖官学。”
“啥官学?”
“就是供人读书的学堂。”
“不不,你说错了,官学也盖着,就在昭州城内,西边靠那山的就是了,我家亲戚说的没错。”
“你们都说错了,我听说盖官学有两所,一所官学考科举的,一所是什么学校,还有一个是什么救济院。”
“啥?妓院?顾大人还盖这个?”
旁边听了一耳朵的陈老板:……啥妓院,那是救济院。
“救济院!你莫要瞎说了。”
对啊,可不是救济院。
“成成,那你说这救济院是干啥的?学校又是干啥的?我咋都听不懂,盖了这般多。”
被问的也答不出什么来,问急了,恼了说:“你问我干甚,你有本事去问顾大人好了,都是顾大人下的命令。”
陈老板也想知道,问了一句,顾大人说盖好了便知道了,莫急。
“你甭管顾大人什么心思,听就对了,之前顾大人说修水泥路,谁知道水泥是啥?都不知道吧。如今呢?你瞧瞧昭州城多好,雨天再也不用一脚泥,推车陷进去,打翻了货弄脏了。”
“之前去吉汀盖厂做椰货,不是也不懂么,问那么多干啥,反正顾大人本事大着呢,能轰了山,通了天。”
这倒是。陈老板点点头觉得对着。
问那么多干啥,跟着顾大人总是没错的。一看远远的顾大人骑着马同黎老板并肩,两马哒哒哒的进城,再看后头那辆马车上坐着王家那四小子,陈老板顿时是打翻了一坛子醋,酸溜溜的。
让这个老王钻了先机了。
一路进城,顾兆也跟福宝一样,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周周说,不过在外头人多,不好太过亲密,只能是一双眼巴巴的看着周周。
“一路可好?我瞧着是不是瘦了些?一定是瘦了,得有个三五斤,脸颊都没肉了,回去要补补。”
黎周周是被相公看的不好意思,按理说他们俩也算老夫老妻了,可一次次的出远门,相公目光热切,他刚见到相公何尝又不是。
“都安全,回去顾大人掂一掂就知道瘦没瘦了。”黎周周见人多不好叫相公,唤了声顾大人。
这‘顾大人’的称呼,明明是大家都叫,是在客气尊重没什么亲昵的一个称呼,可顾兆听他家周周这么叫他,心里是痒痒的,总觉得这声‘顾大人’比‘相公’还要挠人呢。
“成,回去顾大人好好掂一掂黎老板。”顾兆也‘回敬’回去了。
这黎老板叫的也黏糊。
黎周周是久违的觉得血液上脸,燥热的厉害,于是换了话题,正经说:“福宝和爹怎么样了?一切可安好。”
顾兆也觉得他俩这一来二去,人这般多搞得像调情,清了清嗓子也正经起来回:“一切都好,自打你走后,我见爹无聊日日担忧你,正好盖些东西,劳累爹了。”
“福宝如今是有事福宝,无事黎照曦。”
黎周周歪了下头,是一脸不解。顾兆被可爱到了,解释说:“你出城门时,我喊了声福宝大名,他第一次听见问我黎照曦谁啊,后来知道是自己,有事了淘气了就是一嘴的福福撒娇卖可怜,没事了让我和爹唤他大名,说他现在是个大人了,不是小孩子,马上就八岁了。”
顾兆当时:……
然后残酷告诉黎照曦,你离八岁还有三年呢。
想跟你阿爹去走商做买卖,哼哼。
“我答应他,要是等他八岁了想跟你去中原走商那就带上。”
黎周周:“相公怎么能答应下来,八岁也是小孩子——”
顾兆露出个可怜兮兮表情,“他闹腾缠我呀,可不能怪我的周周。”
“……算了,离福宝八岁还有三年,没准他就忘了。”黎周周说不出责怪相公的话了。只是心中想,相公说的对,哥儿要是对男人心软了,那可糟了。
被捏的死死的。
夫夫二人说话时,还要跟百姓热情迎上来的百姓回礼,挥挥胳膊笑笑,后来干脆下了马,一路打了招呼,然后就去了黎府。
百姓们一头的雾水。
“顾大人和这黎老板关系还挺亲近的。”
“是啊,刚在马背上还有说有笑,顾大人也没那么吓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