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子恒看着李铮旭那道残影消失的位置, 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大帐中, 傅子恒仔细地给顾知意将手和脸擦干净,想不明白, 这姑娘为什么要将脸涂成这样,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给自己做了伪装?心中也对她这次挺身相救十分感激, 除了感激好像还有什么别的情愫在心间俏俏埋下了种子,
当时她明明被连续的箭羽吓得都站不起来了,却在看到他有危险的时候立刻替他挡了箭,傅子恒说不上来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,也不是没有亲兵为他挡过刀剑, 可亲兵的职责就是保护他,亲兵的培养训练让他们将这种职责根种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头, 危难时刻替傅子恒当刀剑也便成了一种自然反应,傅子恒会为亲兵的离去而悲伤, 但亲兵的行为其实也没什么稀奇, 但顾知意却没有受过这种训练,却能有这样的行为, 实在是超出了傅子恒的认知。
傅子恒一边想着, 一边替顾知意擦洗脸和手, 直到一盆水都黑透了,他端去外头倒掉,将空盆交给外面值守的亲兵,“再打一盆温水过来。”
亲兵接过空盆里开,傅子恒却站在大帐外,吹着冷风,盯着夕阳的余晖久久没有动弹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直到那个亲兵将温水送回来,傅子恒这才接过盆转身进了营帐。
替顾知意又擦了一遍手和脸,傅子恒这才转身去屏风外头,招来荣昌和李铮旭处理后续事宜。
荣昌一进来就直接跪下,愧疚道:“将军,末将没能护住小顾师傅,甘愿领罚!”
傅子恒没有马上叫他起来,而是先问,“到底怎么回事?放马的人不是定的有战场经验的老王头吗?怎么变成了顾知意?”
荣昌将早晨老王头拉肚子,顾知意主动代替老王头的事情说了一遍,末了道:“末将当时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人,又怕在放马这事情上耽误太久引起探子的怀疑,就直接答应了小顾师傅。末将也没想到,小顾师傅明明藏得好好的,却在那时候突然跑出来赶马。”他自然知道顾知意为什么要赶马,无非是为了让那些马将突岩人的马匹阵脚打乱,可当时的情形,顾知意居然敢冲出来,着实在他意料之外。荣昌心生感动,小顾师傅这是在用性命保护他们呀!
听完荣昌的话,傅子恒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道:“你先起来吧。”
荣昌刚起身,就听到傅子恒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两位副将记住,往后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都不可让小顾师傅直接参与战事,她是养马的,我们的骑兵还得靠她。”
两人同时应道“末将遵命”。
傅子恒说得很平静,李铮旭却像是恍然大悟,原来将军这么关照小顾师傅,是因为惦记着发展骑兵的事情啊,他今天差点就误会将军了。
接着,李铮旭又汇报了他捉探子的情况,已经从探子那里得来的“突岩近期在密谋攻打边关”的事情。
三人就迎战的事情商议了很久,直到孟大夫亲自端了药来到大帐,傅子恒等人才惊觉时间过得有些快了。
荣昌和李铮旭很有眼色地告退,傅子恒跟着孟大夫一起来到屏风后。
顾知意的脸色更加苍白,眉头紧紧地皱着,嘴巴却正微微开合着,像是在呓语着什么。
孟大夫替顾知意把了脉,道:“小顾师傅中的毒有些烈,虽然被将军封了大穴,毒素没有大量扩散,但身体里到底还是进了些毒,今天切除伤口附近毒素的时候,切下的到底是小顾师傅的肉,晚间小顾师傅可能会高热,若是明天能退热,小顾师傅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。”</div><div id=lineCorrect>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