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应闲向后仰头看他,眼睛微微弯了弯,不做声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
“专注看你。”
聂云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,轻轻在他唇上一吻:“那还是少看点,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卓应闲的红唇一开一合,微微露出莹润的牙齿:“你还会不好意思?不记得你在棠舟府荤话连篇了?比树上的知了还吵闹。”
聂云汉松开手,拉起他的手腕:“陪我躺一会儿。”
两人躺在床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落日河平静无波,船儿行驶在水面上稳得很,只有些微微摇晃,倒像是个摇篮,很快就把他们摇睡着了。
毕竟这些日子体力太过于透支,卓应闲睡得多,但也都用来养伤,聂云汉与他相比睡得更少,现在突然放松下来,两个人一觉睡到了日偏西,睁眼的时候正看到夕阳洒在水面上,连整个舱室都被映得红彤彤的。
卓应闲睡在里边,这时微微抬身,趴在了聂云汉的胸口上,睡眼惺忪地望着外边:“这夕阳好像流油的鸭蛋黄啊。”
聂云汉听完,闷声笑了,震得卓应闲脑袋跟着他轻晃,接着便听见他腹部传来“咕噜噜”的声音。
“打雷啦!”卓应闲把手捂在他肚子上,恶作剧地说。
聂云汉握住他的手:“忙活一天,可饿死我了。”
卓应闲还记得他饭量大,不禁好奇:“平素记得你挺能吃的,是不是特别容易饿?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吃的该怎么办?”
“我们饥一顿饱一顿早习惯了,有得吃就大吃一顿,没得吃就忍着,倒也没什么。”
“那岂不是很伤胃?”
听了这话,聂云汉勾了勾嘴角,随手捋着他的头发:“你是不是道家养生术看多了?我们大头兵平日里哪顾得上这个。”
其实卓应闲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,毕竟两人原本的生活实在差得太远,提这种事,颇有些晋惠帝那句“何不食肉糜”的意思,是自己考虑不周,于是便转了话题道:“早上的鸡蛋羹,很好吃,还没跟你说声多谢。”
“你谢个屁,以后绝不让你再这么胡乱吃东西。”聂云汉想起昨晚的事就有点郁闷,宠媳妇儿也得讲究方式方法,决不能纵着他毁身体。
卓应闲往他颈窝里蹭了蹭:“你厨艺这么好,不如多做几餐让我见识见识?”
来自心上人的吹捧让聂云汉很受用,他也伸手去摸卓应闲的小腹:“现在肠胃好些了么?”
他的手掌宽大,掌心热乎乎的,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卓应闲的皮肤上,令人觉得无比熨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