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他不禁抬头去看,正撞上那双明亮深邃、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眼睛,心底顿时就变得柔软,被满满的幸福所充斥着。
“孔先生,情深不渝是世上最美好之事,何须因此羞赧?”游萧嗓音清亮,说出了大人不敢随意说出口的话。
孔昙听后,回过神来,垂眸看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:“是啊,何须羞赧,多谢小友提点。”
游萧惴惴不安地看着他,想问他要冰棺,又怕此物寄托对方哀思,不好非要讨要,可……可为了舅舅,自己不要脸也是无所谓的,但也得想好了说辞才开口。
正当他斟酌之际,孔昙突然道:“方才你提起冰棺,我确实不想相让,毕竟这是雪凰置身多年的物件儿,我早已将它看做雪凰的一部分。可就为你这句话,我突然想通了,也能放下了。”
游萧仰着小脸,紧张道:“孔先生?”
“雪凰已经不在了,就让冰棺去挽救其他人的性命吧。”孔昙看着游萧,唇角露出一缕几不可查的微笑。
“多谢孔先生,多谢孔先生……”游萧再次跪下,对孔昙磕了好几个响头,“我把手里的银钱全给你。”
“好了,别总跪我,不习惯。”孔昙故作轻松地把他扶起来,“钱我有的是,用不着你给。你一个孩子也没有赚钱的能力,还要照顾你舅舅,自然要留着银钱傍身,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!”
游萧扑进他的怀里,抱着他的腰,哭道:“孔先生,将来你需要萧儿做什么,萧儿肝脑涂地都为你做!”
孔昙抚摸着他的后脑勺:“我心领啦!”
他答应今夜便叫人将冰棺从山中挖出抬回清寒居,游萧便欢天喜地亲自去告诉苗笙这个好消息。
聂云汉两人告别孔昙,返回他们所住的院子,一路上只觉得神清气爽,回想进入五陵渡后这几日如此跌宕起伏,现在马上就要告别,竟都产生了一些惜别之意。
卓应闲偏头看着聂云汉:“才戌时初,我们要不要出去转转?”
聂云汉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:“好啊。”
接下来就是要不停赶路去归梁府,若是平野出了事,还要想办法去救人,如果平野有幸无碍,那也得继续追查哈沁的行踪,恐怕不会再有如今日一般闲散的时光,自然要好好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