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,钟昕真是有条件汇报,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汇报,以前怎么不觉得他是个腻歪的人呢?
苏衡浅笑着摇头,手又伸向小匣子,按照《匣》的说明书,依次摁动匣子的棱角,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弹片响动,匣子立刻变高变大,打开以后是厚厚一叠书信,看着泛黄还有蛀眼的纸页,直觉是有年代的书页。
把这些纸页按顺序归类,才发现这是一本古旧的医案,医案封面上的字明显是被刮掉了,仅从刮痕的方向和力度上,无法判断原来是什么字。
翻开扉页后,能看到第一个记录日期是天和六年夏至,苏衡看着有点懵,现在是什么年号?把药舍的药物领用清单拿来一看“天和十六年”,也就是说,这份医案是十年前的。
十年前的医案寄过来做什么?
苏衡满脸问号,视线瞥到之前在书案上写的“计划书”,第三项是向苏行远打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去惠民药局当郎中有多少注意事项要记住。
苏行远是十年前举家搬到绥城来的,这医案是十年前的,这两个十年是不是有点巧?
苏衡一页一页地翻看,起初以为是医案,看了五页以后觉得是食疗记录,看了三十五页后发现,这是极为寻常普通的食材采购和领用二合一的私人帐册,记录了从天和六年四五六三个月的流水帐。
等他把这些帐册全部看完以后,苏衡惊讶地发现,这些是御膳房某位分类管事记录的私帐,最关键是的每一册都标注了“机密”。
他更加不明白,钟昕把这些送来有什么深意,既然这么重要,不自己保存,还让金雕送到这里来。
就不怕半路上,某些金雕猎人把它给射下来吗?
苏衡左思右想,忽然明白了,对于四周都是眼线的雅公子来说,“小憩空间”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于是,他把这些帐册又塞回匣子里,将所有信件都带进空间,只要他还活着,就没人能把这些东西夺走。
一时间,苏衡被钟昕毫无保留的信任所感动,生出些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”的想法。
为了调整激动的心情,他喝了些清茶,闭上眼睛休息片刻,才打开第二个匣子,摆放和上一匣一样,帐册更多也更厚,同样有编号,让他更惊讶的是,这套天和六年时候的帐册,册子名称“陈年往事”。
按照顺序看完这些帐册,苏衡觉得自己要疯了,这六本竟然是太医院的机密医案?!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,里面有一本是苏行远记录的,上面还有他的署名和治疗意见。
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,这一套并没有指出病人的具体症状,更像是救治病人失败以后的病例讨论。”
他心心念念的当年之事,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当空砸下,摊开在他面前,让他六神无主。
这本医案记录的病人更让苏衡震惊,是十年前的“六月太子”,这位太子智勇双全、大度又包容,被册封为太子以后六个月意外身亡,所以被称为“六月太子”。
说是意外身亡,事实上,苏衡反复翻看这些医案,发现一桩事情,只有苏行远在医案上写的是“意外亡故”,其余五人写的都是“中毒身亡”,却没有写明是什么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