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氏在女儿手背上轻轻拍了拍:“娘晓得,娘这把老骨头了,养不养都是那样。倒是你,月子里万马虎不得,娘就是月子里没保养好,致使落下病根,稍微有个风吹受寒,这身上就跟漏风似的,哪哪都疼…”
她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:“这坐月子就好比一个女人的第二次新生,坐好了以后什么问题都没有,坐不好落下病根,以后受罪受累的可是你自己。”巴拉巴拉一大堆,林氏说了好些月子里需要注意的事项。
王昕雨仔细听着,待她娘说完了,她才开口说:“我知道了娘,娘说的我都记下了,我一定会按照娘所说的保养好身体,不让娘为我操心。”
得了她的保证,林氏脸上由阴转喜,喜大于阴,转眼又看见床上躺着的外孙女,脸上的喜色立马又消沉下去,既而化成一声叹息:“唉,这闺女虽好,将来到底是要嫁出去的,总不及儿子。蒙家家大业大,将来那么多产业定是要儿子来继承,你好好养息身体,等蒙清从江南回来了,你再与他生个大胖小子出来,这样你家庭主母的地位方能无可撼动。”
王昕雨听了怔了一瞬,垂着头却无反驳,点头应道:“知道了娘,我会养息好自己的身体。”后面生儿子的话却没有说出来,她想起前天晚上所受的那茬子罪,到现在还怕的要命,太疼了,她并不想立马再生一个。
恰好她母女二人的对话被守在外间的蒙鸿听了个正着。蒙鸿心想,这林氏可真是心急,好歹是他嫂子的母亲,不知道生孩子很遭罪吗,嫂子她刚生下一胎,这还没缓口气呢,就要人准备下一胎。
这婆子可真是惹人生厌,蒙鸿将手里的一块糕点扔掉,起身从屋里出来。王涣紧随其后,喊了声:“蒙鸿哥,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?”
王涣是王昕雨的弟弟,跟着林氏过来看他的小外甥,之后母亲拉着姐姐说体己话,他便被蒙鸿带到外间来候着,这才坐了没多久,蒙鸿便起身走了。他看着人面色不大好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蒙鸿停在院子中央的玉兰树下,看着王涣走过来,问:“你今年多大来着?”
王涣顿住脚步,回道:“十二。”
“可有上着学?”蒙鸿又问。
王涣便又答:“上着,正好学堂里的启蒙以及简单的四书五经全都学完,过完年找家书院就读,等个两三年好上科场一试。”这些都是他爹王秀才为他规划好的,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来。
蒙鸿了然。王秀才家的事他多少有所了解,王家家境不好,王秀才读书科举消耗掉不少银钱,与他们蒙家结亲后,他们王家受他大哥关照不少,家里才宽裕了些。
可这些都是以他嫂子做纽带才得来的,那王秀才蒙鸿接触过几回,大致也有个了解,整天姑爷长姑爷短挂在嘴边,倒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上心,显然是看他大哥钱财多有意往上着赶。
人嘛,为财而来为财而往,也是人之常情,可他嫂子才刚生完小孩,只因生了个丫头,就要被催着再生个儿子,这点就让他很不爽。
顺带着看王秀才的儿子都不顺眼了。王涣见蒙鸿半天不言声,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,遂问:“怎么了,蒙鸿哥,是我哪里说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