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澈叫苦不迭,学堂时被夫子催促着学,好不容易捱到放假了,还要被他爹绑在身边,整天除了背书就是写文章,他都快要郁闷死了。
“爹呀!”这日与往常一样,吃过早饭后,蒙澈被他爹叫到书房,刚写了几行字他便不想写了,笔往砚台上一搁,小嘴一撅,似是委屈,“爹,我能不能不写了,昨下午我跟张小胖约好了,今日到他家玩,他爹昨日逮了只野兔,邀我今晌午到他家吃兔子肉呢。”
蒙真却说:“你没吃过兔子肉吗?前两天家里才买了一只,给你吃你不吃,怎么现在倒馋起别人家的来了。敢情别人家的是好东西,自己家的倒遭嫌弃。”
“不是。”蒙澈百口莫辩,他哪里是馋别人家的兔子,他并不爱吃兔子肉,昨日张小胖新得了一副皮影人,二人玩了一天不够兴,约好了今日接着玩。他心里惦着皮影人的事,心思总不在学习上,老想着跑出去玩。
“把这篇文章抄写完了再去。”蒙真指着他纸上未完的字,“而且,我也没有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读书,下午不是给了你半天时间吗?你总不能一直想着玩,业精于勤荒于嬉,你看你爹我坐在这里一整天,何时叫过苦累?”
蒙澈心说,我哪能跟爹相比,爹已经考中秀才了,我什么都还不是,没有可比性。他心上虽不愿,身体倒是实诚,遵着他爹的话乖乖静静将余下没写的字写完。
这边刚搁下笔准备爬起身时,蒙渊房里的下人突然进来禀说:“老爷,小少爷刚喂下药没吃几勺全给吐了,而且还起了烧,孩子咳个不停,难受的直哭,我们也是没办法了。”
腊月里天冷,小孩子体弱抵抗力差,前几日一个不留意蒙渊染了风寒,夜里咳个不止,大夫配了药吃了几副也不见好,家里人忧心不已。
今早蒙鸿坐了马车去京城请一个专门治咳症的大夫来。眼下人走了才不过一个时辰,大夫来得等到下午了。
蒙真随下人来到蒙渊屋里,蒙渊正趴在宋乳娘怀里咳个不停,一边咳一边哭,小脸涨了个通红。
宋乳娘见着人来,起身将蒙渊给到蒙真手里,一边抹眼泪:“老爷,您快给抱抱吧,孩子一直喊爹呢。”
蒙真将孩子抱过来,小家伙浑身滚烫,脑袋贴在他怀里,“吭吭吭”咳个不停,蒙真感觉他的心都快要给震出来了。
可怜见的,怎么就咳成这样了,蒙真一边给孩子顺着后背,一边心疼不已。偏生蒙渊这时候又哭个不停,蒙真这人最烦小孩子哭了,哭多了他嫌聒噪。
“你别哭了,待会儿大夫来了给你看看,你身上就不难受了。”蒙真被哭烦了,便在蒙渊背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,这一拍蒙渊哭的更厉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