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条有拇指粗细,柳峻伸手摸摸铁条,皱着眉头将铁条拉向两侧,清脆的崩裂声在黑暗里格外突兀。
这声意外的脆响惊动了黑暗里的其他生物,像是掉入鱼塘的鱼饵,鱼群争先恐后地涌动起来。
黑暗里的骚乱惊醒了货仓里的守夜人,他饮了一口烈酒,打着哈欠拿着提灯,用铁棍子的一端敲打铁笼,铁棍子的另一端是一个弯钩,还时不时将铁棍子伸进入戳戳里面的东西。
“都给老子安生点,白吃白喝的废物们。”守夜人深陷的眼睛里满是睡意,他拧拧鼻子,打了个喷嚏,常年饮酒的红鼻头上溢出密密麻麻的黑头。
正好今天上头的大人物要交一批货,守夜人伸手揉揉眼睛,看了一眼才修补好的新墙壁,嘴里骂骂咧咧:“妈的,哪里来的家伙,有事没事就给墙开个窟窿,害我被扣了好多酒钱。”
好在,货仓里的货物没有丢失过,他的酒钱没有被扣光。
守夜人本想转身离开去挑选要上交的货物,酒意上头,突然脚底一滑,脚下踩了圆滚滚的硬物,直接摔了屁股蹲。
这一摔,直接让他看到了笼子里的小人,惴惴不安又温温润润的模样让守夜人心下一跳。
往常挑选货物时,很少有人能走到底,守夜人们也默认越往后的货物越珍贵,卖价越高,一般是等着献给大人物的。
听说那位也正好喜欢这种小白兔风格的货物,醉醺醺的守夜人将提灯往里伸伸,又拿铁棍子戳戳小人,喊道:“出来。”
小白兔被戳得瑟缩到角落,手里握着一块碎石头,始终不动。
守夜人看了一眼破裂铁笼子的编号,对着对讲机汇报情况,看来是有入侵者了。
他嗤笑一声,看着小白兔,这些养在笼子里的货物就像以前养在羊圈里温顺的羔羊,即使给它们打开了笼子的门,它们依旧不敢出去。
“另一个呢?”对讲机那头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。
“什么另一个?”守夜人用带着钩子的另一端套上小白兔的脖子,将他从笼子里拖曳出来,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,甚至还反问同伴:“这笼子不就一个吗?”
对讲机那边传来一句不入耳的脏话,拉响警报,红光一下子充斥了取代了黑暗,那边催促道:“你去交货,我派人搜查货仓,别让那位大人物久等了。”
守夜人刚替了同伴的班,也没听同伴说来了什么新的货物啊,他推了一下铁棍子上的按钮,钩子变成项圈圈住小白兔的脖子,踢了一脚小白兔:“站起来,和我走。”
小白兔只穿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白袍子,踉踉跄跄地跟着守夜人前进。
一直蹲在高处的柳峻眯眯眼,和小白兔对上目光。
在满是警告声的货仓里,小白兔对柳峻笑笑,脸上都是欣喜,那种喜悦是柳峻这辈子见过最单纯的喜悦。
柳峻的身体还没有恢复,而谢渝北给的药剂还没持续多久,柳峻并不清楚,他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白兔,做了一个不理智的决定。
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