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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九不能理解,他只觉得不可理喻:“......就算我和别人在一起了,你也不会吗?”

晏时清鼻梁很高,眼窝深邃,侧脸精致得不像话。

车内的冷空气碰到玻璃的高温后凝结成雾,他打开雨刷,在单调重复的机械声中转向祁九。

他依然优雅,却露出了祁九永远看不懂,也没办法得到丁点共鸣的笑容。

晏时清说:“能带着你的印记死去,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。”

这是个疯子。

从脚尖开始蹿起的冷意,逐渐扩散到全身。

这是在七月盛夏,接触到的空气都是燥热的,可祁九却要咬紧牙关才能不暴露自己在发抖。

一种难言的恐惧笼罩着他,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导致心跳出现极不正常的速率。

不同于面对强大的胆怯,不同于直视未知的慌乱。

祁九此刻感受到的害怕,就像晏时清会变成兔子一样,是最本能、最纯粹的反应。

......疯子。

明明他和晏时清之间只隔着手臂宽的距离,中间却好像夹着的是铜墙铁壁。

他们的价值观永远不可能重合不到一起,晏时清一直都是祁九捉摸不透的存在。

祁九咬紧唇,伸手去按掉空调,摩挲手臂的鸡皮疙瘩。

晏时清看见了他的动作,默不作声地发动汽车,转为打开了窗。

嘶哑蝉鸣从缝隙渗透进来,稍稍缓和了彼此间冰冷的氛围。

晏时清目不斜视,告诉祁九:“你可以选择忽视我,并不太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这只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。”

方才钟宇说过相似的内容,被晏时清又说了一次。

祁九再听一遍还是觉得奇怪,并且更加觉得晏时清难以言喻。

夏天太热了,蝉也吵得心烦。

他的发丝被吹成凌乱的形状,让热浪扫过锁骨,琢磨了很久,终于抬手狠狠地把车窗全部打开。

滚烫热情的夏季带着吵闹城市灌进来,风声也很响,祁九想和晏时清说话便不得不加大音量。

于是他有理由大声说话,他清脆的嗓音裹紧风里,吼一样把自己憋住的想法喊出来:

“可是,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理你吗?”

“我根本不能拿你不管。”祁九抑制不住嗓音里的颤抖。

他望向晏时清的眼睛发红,像一头鹿,却还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
这样浪漫的季节似乎永远与他们无关,祁九上涌的情绪如同流火,冲破头脑后又迅速褪去。

他感觉被铁钳卡住了喉咙,锈一样的血腥味倒灌入肺,导致其不得不痛苦地喘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