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时清索性也住进酒店,让王流蔺睡醒就能看见他,带着熬好的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,尽心尽职地扮演王流蔺心目中孝子的形象。
这样个把周过去,王流蔺果真对晏时清信赖多了多。
他终于开始说一些秘密,孙勇做得勾当,掺和着絮絮叨叨的老话,通通灌给晏时清。
晏时清耐着性子听,一边削着苹果,没有让任何一丝情报被浪费。
但王流蔺一见到刀,表情又变得惊恐。
晏时清立即放下,关切地问他:“舅舅怎么了?”
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小、小清......?”王流蔺瞳孔涣散,手指触上自己左脸上的疤,又像触电一样收回。
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,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。
晏时清很有耐心,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,为他倒来温水,打开暖气,让这位受惊的舅舅定下心来。
“没关系的舅舅,你不愿意说就不用开口。”他这么说着,鹰一样的视线却密切地盯着王流蔺,连他一丁点情绪都不忍放过。
“你不用害怕,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那一晚过去,王流蔺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他全身冒着虚汗,抓着晏时清的衣摆,让他做一些承诺。
他不断要挟着晏时清背叛自己后会得到什么惩罚,要他也朝着从来没有庇护过自己的神发誓,企图以这种方式,让自己得到一点安心。
晏时清应下时眼皮都没眨,仿佛是不担心口头许诺的报应会落在他头上,又或许是根本无从畏惧。
他没再带刀去看王流蔺,换为其他锋利的物件,连儿童剪刀这种物件都会让王流蔺尖叫。
他抓着晏时清的手腕,给他看自己腰上的伤痕,说孙勇曾经用这样的剪刀给他剁下来一块肉。
这种未开刃的剪刀怎么会剪的动东西,硬是横竖磨着给他切下来,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晏时清没回话,将剪刀收回包里,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墙角的针孔摄像头。
这种刺激性物品多了之后,晏时清开始往王流蔺的杯子里放一点安眠用的药物。
他的精神受到一点麻痹,很多时候是迷茫的,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。
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上几日,某天王流蔺夜半睡醒,看到晏时清就在自己床头,手里玩着一把匕首。
他开始尖叫,歇斯底里,疯狂地用最脏的词汇骂他。
“舅舅。”晏时清声音里带着笑,“这只是玩具。”
王流蔺听不进去,他掐着自己的脸,把那片疤戳得血肉模糊:
“不是...我不是故意——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怕刀?”晏时清声音低缓,把玩具刀刃掰弯,“舅舅?你脸上的疤是哪里来的?”
“我没有、不是我做的......”
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我不,没、我没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