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疏闲承认,他曾经只当痴傻的平安侯是个珍奇的小玩意儿,摄政王喜欢逗着玩,愿意养着就养着。
养个小傻子被他折腾,总好过去折腾他们这些臣子。
他话音才落,谢晏伸出白皙的手指捏了下鱼腹,想试试熟了没有,明明被烫了一下,脸上却还挂着得意的笑容。
纪疏闲看不懂:“……你笑什么?”
“谢谢你跟我说这些,”没一会,鲜嫩的肥鱼就烤好了,谢晏去要了只碟子,将鱼整齐码好,抛去肚中的调味药材不要,起身道,“不然我还不知道,五郎那么早就对我起了心思。”
纪疏闲顿了下,他便兴高采烈地端着鱼走了。
回到马车里时,谢晏还悄悄的,想拿鱼香将他熏醒,没想到裴钧早已醒了,又支起一张小几在看之前没看完的公文,时不时地揉捏一下眉心。
他余光扫到谢晏脸上红扑扑的,笔一停:“不是嘱你打着伞吗,又被晒着了。”
谢晏看他还有的忙,怕烤鱼的油滴在他纸上,只好暂且将鱼放在外面前板上晾着,自己钻了进去,趴在小几的一角看他写字:“没事儿,我又晒不糙,你快看,我烤了鱼过会一起吃。”
裴钧本想停笔与他说会话,听他这么说,只好先专心干活。
谢晏窃笑了一下,这人,嘴上说着不想干了,其实还不是任劳任怨比谁都认真。
但是认真的男人……真好看。
谢晏趴着看了一会,心下微动,趁他停笔蘸墨时,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。
裴钧一愣,还没来得及回应,他就又窝回了那一角,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,拿起了他批阅过的公文信笺静静地看。
“……”裴钧看他专注,没说什么,继续低头处理公务。
过了会,裴钧遇到一桩不好处理的难事,正悬笔思考,谢晏突然又凑上来,在他唇上亲了一口。裴钧一抿唇,还没说话,谢晏指着公文上一处,道:“改水路,走青州漕运,避开汤、原二州。如此虽乍一看路程远了,但免去许多杂事,可比公文上所奏快十日抵达。”
裴钧眼睛微亮,他也有走水路的打算,只是操办此事的心中人选有数个,在犹豫究竟该交给谁。
谢晏似乎是他心里的蛔虫般:“此事可交给关南道水陆转运使。如今关南道是谁?”
裴钧几乎是十分自然地就与他商讨起来:“钱宁,你那年同榜的进士。”
谢晏仔细想了想,颔首道:“刚好,关南道水陆转运使是最适合办这事的人。且钱宁……我记得这个人是寒门出身,人刚正不阿,此事交给他,定能办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