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一天前还满身英气的站在城楼上的人,此刻却满脸血污的躺在那里,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。
这位公子的伤口虽深,但幸好没有伤到筋骨,大夫说:不过,这么深的伤口,拔箭的时候要吃些苦头,需要有人摁着才行。
听了大夫的话,季正则和裴钰一同走到了床边,裴钰的眼神带着不解和不悦,二公子还未成婚,季大人还是出去避险的好。
季正则心疼的恨不得现在躺在哪的是他,他一把拉过人高马大的裴钰,双眼赤红恶狠狠地说:阿英他成婚了,跟我!我就是他相公!
怎么可能阿英裴钰怎么的也不能相信,徐闻英能跟这样手无寸铁的书生成婚,他刚要上前把人拎出去,冯玉山却直接抱住他的腰,把他拖了出去,裴钰气的大骂:冯玉山,你他妈干什么你!
唔!冯玉山不由分说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把捂住裴钰的嘴,半推半拽的把他弄了出去。
季正则走到床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,此刻他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锥心之痛,他颤抖着双手,抹掉徐闻英脸上的血污,露出一张青紫色的脸。
眉弓上的疤痕他无数次的亲过,吻过,他低下头嘴唇贴在那在那伤口上,轻轻唤了声,阿英。
一滴滴眼泪落在徐闻英脸上,在血污上淌出细流,季正则蹬掉鞋子把徐闻英上半身抱在怀里,一只手紧紧握住徐闻英冰凉的手。
他不敢抬头看那血窟窿一眼,只是下巴抵在徐闻英头上低声说:大夫,拔箭吧。
经验老道的行军大夫,把银针扎进几个止血的穴道后,一只手摁着徐闻英肩膀,一只手握住箭柄,要拔了,摁住他!
忽地肩膀上方划出一道红线,拔箭的鲜血直接飞溅到了季正则的脸上,怀里的人用力抽搐了下,疼的一声闷哼,徐闻英缓缓的掀开了眼皮,眼神没有焦距的看了看。
徐闻英感受到了久违的怀抱,眼角的热泪直接流了下来,他抬起头入目都是季正则的胡茬,他想上手摸摸,可手上的肩膀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阿正哥,徐闻英的声音缥缈无力,半年多了他终于又被这个人抱在了怀里,他说:阿正哥,我好疼啊。
阿英,阿英,我的好阿英,季正则不住的亲吻徐闻英的鬓角,他的心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过去,阿正哥在呢,相公抱呢,不怕啊,咱不怕。
这一刻他恨不得,阿英身上所有的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。
徐闻英动了动脑袋企图用头顶抹掉,他下巴上的血珠,却直接牵动了伤口,疼的他直接呼出了声,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