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又有些自嘲的笑笑,他不过是求名逐利之徒罢了,看这些做什么。拾起手边的酒坛,猛灌了一气。
“酒可不是这么喝的。”容市隐早就察觉到了那人的到来,只是不愿意理会。
“我那时恰巧去给陆公子送药,”容樵坐在容市隐跟前,道,“听见了你们的谈话,你为什么不向他解释一下呢?”
“何苦解释。”容市隐语气有些低沉,像是在赌气一般,“我本来就是他说的那种人,只是他看清的迟了些。”
容樵在容市隐还在絮南的时候,也偷偷看过几回容市隐,那时他的儿子像是一尊刚从冰窖里掏出来的雕像,冷漠的全无半点儿人气。
可现在,他竟也会赌气了。有些惊讶,却也有些心酸。
“很多话该敞开时就得敞开说,不然等错过了,再追悔莫及。”容樵语重心长道。
可这句话却戳到了容市隐的痛处,只见他愤怒道:“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?追悔莫及?你可有追悔莫及的事情?”
“有。”容樵极为沉重的、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字。
容市隐冷笑一声,道:“不,你没有。像你这般懦弱又自私的人,才不会后悔。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打死在眼前也依旧无动于衷的人,怎么可能会后悔?”
“小隐,可你知道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?”容樵低低的问道。
“我想要功名、要利禄,也要权势,要尊荣。你能窝囊一辈子,我可不愿。你护不住任何一个人,但是我要护住我身边在乎的人。”容市隐红着眼睛道。却不知那眼睛染上的颜色,是因愤怒还是伤悲,亦或是,二者皆有。
“可你,身边有人吗?有在乎的人吗?”容樵本不欲将话说的如此决绝,他与容市隐之间有太深的隔阂,有的话本不应他说。
可是有时候,却也只能做父亲的去点醒他。
容市隐不再说话,只是将坛里的酒更为迅猛的灌进了喉咙。酒液洒了一脸,有一滴从眼角滑落,甚至让人恍然分不出那究竟是酒还是泪。
……
几日后,絮南驿站修葺完毕,容市隐一行人住了进去。又使了些手段,祸水东引,让张知志查出炸水坝之人乃是严勋。可对方却在败露时,服毒自杀,此事便成了一桩无头悬案。
絮南重建正进行的如火如荼,朝中有令,京师中其他一众官员可以提前回京述职。但容市隐却还需留在此地,督查重建之事。
陆梵安经过几日的修养,身体逐渐有了起色,也决定同那些官员一并回去。
容市隐听到此消息时,正在用饭,只是道了声好,便再无其他的言语。可胡忠之后领丫鬟去撤下餐盘时,却分明看到容市隐桌上的饭菜依旧是原封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