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笙凉一直压住火气等,面色异常阴沉可怖。不过一直等到他们在外面吃了饭,都没能把桐庐散人等出来。
叶可青见顾笙凉这副烦躁的模样,心中更是谨慎,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。他中规中矩,把叶可青几乎学了个十成像。
梁文衣心神不宁,连饭都没怎么吃下。她看了又看顾笙凉的脸色,欲言又止。
顾笙凉终于还是等不住了,粗暴地把头发往后一撸,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青筋爆起,目光中皆是戾气。他也没说一句话,抬脚就去了曾绍明他们的房间。
梁文衣眼皮一抽,心狂乱地跳了起来,赶紧跟上了顾笙凉。
顾笙凉看着那道紧闭的门,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一脚就把门破开了。
梁文衣抢先顾笙凉一步跨进了门槛,却猛然愣住了。她把整个房间的四周都打量过了,然后疑惑地问顾笙凉:“师兄,桐庐散人他们不见了。”
顾笙凉面色晦暗不明,舔了舔嘴唇,抿唇半晌:“我们走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,我们走。”
第29章
曾绍明醒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马车里,满屋子都是氤氲的冷香,入眼是轻如薄纱般的床帐,他坐起身子整个人愣住了。鼓鼓囊囊的包裹还塞在他的衣襟之中,没有被动过的痕迹。
他师父哪儿来的钱?
“乖徒儿你终于醒了?”桐庐散人终于没再端详他的那把新买的剑,把它插回剑鞘。他回过头对着曾绍明挑眉一笑,晃着腿吊儿郎当也没个正形:“睡得倒是安稳,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世道,雇了马车就敢直接在上面睡,胆子比人大。”
曾绍明揉着眉心下了床,眼睛都肿得睁不开。他坐到桐庐散人旁边的椅子上,倒了两杯茶,端起一杯轻抿了口轻轻地问道:“师父,你现在还在发烧吗?”
他这一觉睡得太久,现在还挺懵。半点没理解桐庐散人话的含义,只下意识地问了下他的身体状况。
“还真把我当个什么弱不禁风的人了?”
“那就好,不烧就好。”曾绍明松了口气,把手上那杯茶一饮而尽,长出口气:“师父,我们这是在哪儿?”
“不了,认路你千万别指望我。我还等着你休息好了去打听,我脸皮薄开不了口。”桐庐散人把怀里的一包银子掏出来扔在桌上,朝曾绍明摆了个你请的姿势:“好好收着,我实在是没想到,居然还有人敢抢到我头上,我干脆顺手就把贼窝洗了个干净。这些银子捐点用点,我们紧凑着过日子。”
曾绍明闻言怔了一下,然后把那袋银子好好收在怀里,面上表情要多难以置信就有多难以置信:“车夫他居然抢我们了?我还挑挑拣拣选了个看起来老实的,而且他连银子都没怎么收,居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。”
“合着你是被人买了还给了人钱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桐庐散人把曾绍明几乎要掉下来的下巴拖了回去,又控制不住把他新买的剑抽了出来,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:“老弱病残,你占弱我占老病残。这么完美的时机,不抢我们抢谁?”
曾绍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他被冲昏了头一点后都没想就把他的师父带了出来,惹的麻烦都还是他师父解决的。